摸了摸机关,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约莫一盏茶时间结束,他终于在地毯覆盖的某个石砖上叩到了开关。下一瞬,只见墙上壁挂向两侧缓缓移动,其中一堵与书柜同高同宽的墙体后撤,一处通往地下的木梯出现在眼前。 木与石的材质不同,也正因如此,木料更易入味,石材却不容易染上什么旁的味道。云殊华硬着头皮向里走,长靴踏在木板上,一股极浓郁的血腥味道隐藏在木质的楼梯之中,扑面而来。 这处地下密室又小又窄,逼仄而压抑,血迹四处蔓延,墙体空空荡荡。 在向里走,隐约可见没有点灯的地板上蜷缩着一个带血的身影。 那人见了云殊华,张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随后向后匍匐着倒退了一段距离,小声呜咽道:对不起。 看到眼前的场景以及那个血人,密密麻麻的恐惧感与压迫感侵占了云殊华的脑海,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失去了语言交流的能力,只怔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人,心中极为震惊。 澍晚,你,你为什么要同我说对不起呢。 云殊华快步迎上去,却见那血肉模糊的人惊恐地倒退,虚弱地开口道:殊华,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为什么? 云殊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坐在他面前,指尖发颤,想碰他碰不得,想问又不知问些什么。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云殊华没有一天不在重塑自己的信念,他尽力做到让原身的亲朋好友满意,尽力对这个世界的生活抱有希望,对未来有所规划他一直在努力。 直到此刻,努力许久换来心中的楼宇轰然倒塌,他像迷失在沙漠深处的绿植,感觉到自己仅有的养分正在慢慢被什么东西吸走,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太虚无缥缈了,他极想抓住那些流逝的东西,想看清楚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没有,他看不清,想不明白,且不愿意想明白。 为什么?他又颤着声问了一遍,是傅徇做的,对吗? 江澍晚衣衫破碎,倒在血泊之中,双手双脚被人掰成奇怪的姿势,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疤遍布背脊,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无一处不是鲜血淋漓,就连呼吸声都是颤抖的。 他缓缓闭上双眸,几行泪混着脸上的血迹下流,滴在云殊华漂亮繁复的衣角上。 这是云殊华第一次见到骄傲的江澍晚流眼泪。 虽说平日里二人见面甚少,但他心中清楚,原身是江澍晚在玉逍宫唯一可以交付真心的好友,也无怪乎他不介意以这番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们不是外人称赞默契非凡的血脉至亲吗!他为何对你下此狠手,为什么,为什么?云殊华反复质问,双眸失神,面露不解。 什么至亲,傅徇是无情无义之人他若想整死我,有一千种法子 江澍晚平静地阐述道:甚至不需要一个理由,若是我无法完成他的命令,便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可是,这是不对的。云殊华茫然地摇摇头。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应有? 这个问题,江澍晚无法回答。 云殊华颓然地跪坐在命若悬丝的好友面前,双腕使力锤了下去,手腕发颤,滴滴清泪落在湛蓝的衣衫上,打湿一片,氤氲成深色。 江澍晚听着他隐忍的哽咽声,清浅地喘了几口气,不知为何又道起了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云殊华视线模糊成一片雨雾,他抬起头眨了眨眼,随即看着好友,定睛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今日他将你关在暖阁密室,将你虐打至此,来日你若是不让他顺心,难道还要一次次地重蹈覆辙不成? 我江澍晚笑了笑,平日里好看的唇角染上血色,牙齿里洇着血迹,衬出一种阴暗的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你。 他颤抖着伸出带血的手,虚空之中想将云殊华砸出红肿的手腕碰一碰、摸一摸,做些安抚,可那只手伸到一半,像是怕触脏了云殊华的衣服,便又卸力放了下去。 只要我是玉逍宫的继承人,我就要一直待在这里,守着这里,直到老,直到死。 为什么,云殊华上前攥住他的手,不解地看着他,我们放弃不好吗?修仙之人不会短命,你为何要忠心耿耿地死守着傅徇的玉逍宫不放。 对,修仙之人不会短命,江澍晚眸中似有悲凉之色,可是玉逍宫的宫主会短命,他日傅徇终有一死,我势必要顶替上去。 可玉逍宫不是你的归宿,你自己才是! 云殊华用力抹了抹眼角,定睛道:这次听我的,我要带你走。 咳咳江澍晚眸光闪了闪,你要,带我走?傅徇不会允许的。 不可以,无论去哪里,无论去东域或是西域,我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