箧走出来,遇到云殊华后,三人不由得停下来打招呼。 云公子起得真早,不如进殿坐坐,惊鹤笑道,趁雨还未变大,我与风鹤去山下砍些柴来用,恐怕只能回来再招待公子了。 云殊华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日后不用再唤我公子,我比你们大不了一两岁,直接叫我殊华吧。 想了想,他又添了句:反正我待在星筑也没什么事,不如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必要时还可以帮点忙。 风鹤本想拒绝,但见云殊华一脸坚持,终于和惊鹤一同点头同意。 到了山下的树林,云殊华才发现原来两人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风鹤与惊鹤修为不低,用术法砍柴拎柴简直手到擒来,反倒是云殊华什么都不大懂,空有点力气,费劲砍了些木头,只觉双手震痛,连斧头都拿不稳了。 云殊华默默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随后的几天内,日日在小庭中学习修剑,背诵法诀。若晨起的阳光不甚刺眼,他便先绕着星筑跑上五圈用以锻炼身体。等到把中域学来的那些知识学了一遍,他又溜进玉墟殿内寻到惊鹤,同兄弟二人学了点平日里实用易学的法术,这下觉得自己总算有了点道修的样子。 云殊华虽在练剑实操这方面不大擅长,但学新事物敏捷且有灵性,有些领悟一点即通,很得风鹤与惊鹤的好感。 闲来无事之时,云殊华就钻进厨房琢磨点好吃的东西,这里没有外卖,没有鸡鸭鱼肉,为了让自己对吃饭这件事稍稍燃起一丝热情,他的厨艺在短期内飞速大涨,到了风鹤都拍手称赞的程度。 连日以来,景梵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清坞山,偶尔与云殊华见过一两面,也大都是隔着很远的一瞥,等到云殊华快步走上来行礼喊师尊时,只能看到他如清莲般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说的话也隐没在隐隐绰绰的山雾里,随风飘散。 戌月一过,秋去冬至,眨眼间来清坞山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日晌午,风鹤特地赶来星筑小庭,将自己一件厚实的玄色鹤氅赠给云殊华作蔽寒之用,实在是呛不住渐冷的天气,云殊华道谢过后便接了过来。 他抚了抚鹤氅领口用丝线勾出的莲花印,羡慕地说:我见师尊同你的大氅一样也有莲花纹,这是清坞山独有的式样吗? 风鹤倒在一张躺椅上,晃着腿慢悠悠说:在山上住的时日久了,我和哥哥穿衣的习性自然与仙尊大人有些相像,日后你也会有的,不用着急。 他捏着两侧的木雕扶手坐起身来,好奇道:你快穿上让我看看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语毕,云殊华抖了抖鹤氅披在肩上,当着风鹤的面转了转。 少年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刻,虽说这段日子吃的饭食没什么油水,但还是抽了条。风鹤的大氅套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他腰细腿长,似一杆修竹。 你是比我高了不少,我的衣服你穿着也不合适。风鹤有些惆怅。 云殊华将大氅脱下叠好,又塞进他怀里,道:不如今日我下山去做几身衣裳,这衣服就还你吧。 你要下山?风鹤愣了一下,可是未经仙尊大人允许,这于礼不合。 师尊好些天不曾回来了,再说了,回来了又哪里管过我们?云殊华狡黠地对着他勾唇笑了笑,你和惊鹤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吃点好的怎么长个子赶上我?待我去过城中的成衣店,便买些好吃的食材,晚上做火锅给你们吃。 火锅,他这一月来做过一两次,且这种东西越是冬天吃越够味。 风鹤眼前一亮,好似被云殊华说动了,但还是犹豫着不肯同意。 你的衣物我穿不了,总不好看着我穿单衣过冬吧,云殊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答应你,至多两个时辰,我一定赶回来。 风鹤沉默半晌,略有些担忧地问:那上山的术法你可学会了? 云殊华疯狂点头。 好,那你去吧,风鹤望了眼门外的天,一定要在日落之前回来。 云殊华应下,从屋中翻出一袋银子装在身上,快步走出寝屋,向山下赶去。 时值腊月初,山脚下树木枯萎,金叶满地,一派萧索景象。 直奔镇中集市,云殊华从路边阿婆处买了几个薯瓜,顺便打探到了附近的成衣店址。 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往来的布衣百姓不时打量着云殊华的衣着打扮,观他一副仙风道骨之姿,便猜测他定然是山上清修的道人。 一路奔入店铺,柜前的伙计看到云殊华,立刻小跑着上来笑打招呼。 敢问这位仙人有什么需要吗? 云殊华唔了一声,问道:你们这里可有过冬的成衣? 自然是有的,仙人随小的往里面请。伙计弯腰打起内堂的帘子,将云殊华请了进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