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身而已。 韩爌连见都见自己一面,这是魏广微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他瞠目片刻,恨恨道: “请回复阁老,于私,他可以不见我魏广微,于公,他却不能不见我这个前来议事的礼部侍郎。” “现在我还是朝廷大臣!” 府中,听到管家回复,韩爌长叹口气,道:“见泉一世声名,只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见泉,是魏广微之父魏允贞的字。 管家察觉到他的难处,但并不明白这话中深层含义,只是脸色忐忑地问: “那…我要如何回复。” “不必回复,过上一会儿,他自就走了。” 果不其然,在府外等待半个时辰后,魏广微知道自己在东林党眼中已成为什么样的人,拂袖而去。 尽管事情已经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魏广微却还是不想与东林党人彻底决裂。 毕竟他也是东林出身,现在还顾及脸面。 魏广微回府思量许久,打算找个人从中斡旋,叫赵南星和魏大中等人再次上疏,对自己从轻处置。 可将在朝乃至在京的东林党人全都数了个遍,魏广微也没找到自己觉得合适的人选。 现在的东林党人,要么如赵南星、魏大中那样,对他横加指责,成见很深,要么就是和韩爌、黄尊素一样态度不冷不热,明哲保身。 这些昔日的同宗、旧友,如今已经没几个还能指望得上,魏广微思量半晌,忽然有了一个绝佳的人选——孙承宗。 孙承宗曾主持日讲,有帝师之名,去年又受命出关镇守广宁,虽然筑堡扩军之议未被皇帝采纳,却也打退了几次蒙古人的进攻,威望甚足。 更主要的是,孙承宗是许多东林党人的良师益友,说上两句,就可能会让满朝的东林党人松口。 想到这里,魏广微随即上疏。 ...... 紫禁城的深宫大院,锁住了爱飞的妙人儿。 这天傍晚,宫娥们正往坤宁宫的内室布置几盆方才吐蕊的茉莉,朱由校见了,好奇一问。 宫娥们欠身一礼,由为首的女官说道: “近日皇后娘娘十分钟爱钟爱茉莉,常说闻见这花的香气,就能远远望见江南的繁华。” “朕知道了,玉儿这是烦了、闷了,也罢,魏广微之事就先暂告段落,今夜就宿坤宁宫了!” 刚踏进宫门,朱由校就闻见了茉莉花的香气。 最近,张嫣小腹隆起得愈发明显,怕是就要产子,整个人的性格似乎也变了。 “陛下,您来了。” 坤宁宫的掌事女官徐氏,瞧见皇帝来了,赶紧从内室迎出来,欠身道: “娘娘近日却老是发呆,失眠盗汗,不思饮食。奴婢往太医院跑了几次,老太医只道事务繁忙,抽不得空来。” “那老太医当真是这样说的?”朱由校闻言吃了一惊,见徐氏点头,道: “速传产婆入宫,直到皇后生产以前,就宿在偏殿,皇后与朕的皇子若出了什么差错,朕诛了她的九族!” “要是一切顺利,朕有重赏!” 朱由校低声说着,负手再道: “还有,告诉魏忠贤,把那个老太医给朕废了,现在没有什么事比皇后临产更大!” 不多时,太医院们赶紧派了太医过来,围着张嫣左看右瞧,望闻问切。 “皇后怎么样?” “回皇上,娘娘近日异状,皆因心浮气躁所致,并无大碍,待臣开一个安神补身的方子,静养条理便可。” 太医说完,眼中也充斥着防范和戒备。 他总觉得,这宫里愈发阴森诡谲,生怕皇帝一个不愿意,兴起巨浪,将自己拍得粉身碎骨。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由校说完,目视太医开了方子。 待他离去,朱由校走到桌上拿起方子,眼神冷冽地道: “抄录几份,给魏忠贤、许显纯送去,再找几个民间有名的医士,问他们这方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张嫣在内室中,只穿着素纱衫子,躺靠在凤榻上懒懒地翻着书,思绪却虚无缥缈,眼神时不时瞥向门口。 终于,皇帝走了进来。 张嫣的眼神立即从门口离开回到书上,可她胸中小鹿乱撞,书中写着什么,又哪有心思去看。 朱由校亲自端着茶水,坐在张嫣身侧,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缓声言道: “朕的皇后瘦了。” 张嫣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到皇帝的脸上,下一刻,俏脸染上红霞,刚要起身行礼,就被皇帝按住。 她心中有气,故作冷漠地问: “太医怎么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