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听从安排。”阿微小嘴扁了扁。 “哦……”林昀熹摆出恍然大悟状,“所以,你的良心就不用受谴责了?那你如何解释,在新婚之夜把我换出来?你们母女,调包、对自己的姐夫下药……一个德行!” 她历来和善,但此番见了阿微,积压多时的火气忍不住当众撒出。 阿微羞愤交集,哀哀抽泣,见林绍夫妇和崔慎之均未搭理她,只得低低向林昀熹告饶:“姐,很抱歉。” “别学阿凝叫我‘姐’!”林昀熹忿然睨了她一眼。 林夫人回过神,见阿微始终跪在冰冷地上,衣裙被融雪所湿,劝道:“昀熹,知你孝顺,心疼爹娘,这事既然没给你们小两口造成太大伤害,给阿微一点教训就算了吧!” 现今阿微已非她的女儿,而丈夫仍为其来由尴尬,妹妹凶多吉少,她总不能眼睁睁看这对异母姐妹无休止地吵闹。 林昀熹暗觉母亲表面刚强,实则心软,易被阿微的楚楚可怜状打动。 林家莫名其妙多了一位千金,名正言顺的她却并非他们膝下承欢已久的那一位。 若有朝一日真相公诸于众,真是有理说不清。 万一……父母真舍不得养育十数载的阿微,她固然能抛开京城的种种返回长陵岛,但她以林千金名义所嫁的宋思锐呢? 她可没那么大方,和异母姐妹分享他的章鱼。 何况,养了好些年的章鱼还来得及没吃呢! 要是小姨有个三长两短,她得依照礼节守孝,怕是……吃不上了吧? 阿微虽得林夫人相劝,但未获林昀熹首肯,依旧倔强跪着。 林昀熹冷笑:“到底跪给谁看呢?爹爹不吭声,你便欺负我了?认为我让你起身,你又成为林家一分子?别跪我,我活得好好的呢!” 阿微遭她劈头盖脸一顿呵斥,咬唇站起,负气坐到角落。 林昀熹的憋屈并不比她少,纵然失忆一事多半乃申屠阳和池访所为,可阿微绝对是祸患根源。 久坐风冷,她霍然起身,来回踱步。 正逢傅千凝自内行出,向众人解释:“崔夫人的毒一时半会儿难除,建议换个舒适的场所,好生调养,最好再请更资深的大夫。” 虽不是好消息,可大伙儿皆听明白了——崔夫人尚未毒发身亡,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趁余人入屋探视,傅千凝挽了林昀熹的手,语含安慰:“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时间,比与你团聚的时日长多了,即便再生气,感情犹在,若然气不过,咱们回七十二岛呗!来来来,我替我哥抱抱,要我亲一口不?” 林昀熹愁眉渐舒,终究破涕为笑。 ··· 临近申正,当崔慎之亲自将母亲抱入林家宅院时,宋思锐正好骑着雪色骏马赶到。 他从林昀熹口中得悉阿微的身世及崔夫人中毒的现状后,踌躇半晌,取出一小包裹。 “易先生,在下有要事请教,不会阻碍你太久。” 此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亦让易檀微惊:“三公子,您客气了。” 宋思锐迅速在二门内的石桌上摊开布包,内里全是瓶瓶罐罐。 林昀熹讶异:“这不就是我昨晚从池巫医处拿的?” “是,她说了,内含清除你身上蛊毒的解药,也有重新让你洗去记忆的蛊毒,可她死活不说哪瓶才是。” 宋思锐说罢,转目望向易檀:“有劳易先生帮忙辨认。” 易檀犹豫:“三公子,此事请恕易檀无能为力。”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