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了。 他们失去的这四年,原来本可以不必要。 不不! 杜誉若跟他去了别处,大概亦只能隐姓埋名,他的仕途怎么办?他的前程怎么办? 杜誉这般才干,封侯拜相、名垂青史,是迟早的。 花朝想着,忽然道:“阿誉,我现下就出城,王庭用就威胁不了你了!” 杜誉笑了笑,轻轻替她拢了拢鬓边的发:“王庭用盯上你了,你只要一靠近城门,必会有人立刻来抓你……” 花朝略略沉思一瞬:“……那我易个容……” 杜誉笑道:“没用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只消过了这几日,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花朝问,联想到方才王庭用的请求:“你不会真要……娶王菀吧……你若是真心要……要娶她,我自是无话可说,只是……王庭用此人狡诈,只怕就算你娶了王菀,他亦不会放过我。” 话中竟有一丝酸意,“无话可说”四字出口时还有几分赌气之感,她自己恐怕都未发现。 杜誉忽然心情大好,展臂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口:“我不会娶她,我已有夫人了,怎可停妻再娶?”拿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头顶,又郑重道:“你相信我。” 杜誉的声音似有魔力,让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她忽然安静下来。 花朝缩在他怀中,潜心里,她亦贪恋这怀抱的妥帖温暖。 “你相信我”四个字重若千钧,稳稳落在她心上,将她漂浮了四年的心一点一点、重新压回土壤之中,有了着落。 刹那,那土壤里又冒出细小的嫩芽尖,让她不由生出一丝希望。 她一向坚硬的壳忽然软了下来,靠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沉沉应:“好,我相信你。” 话落,她忽觉得心中雨霁风停,苍穹朗朗,一片阔远。 原来顺应自己的心,是这么的舒服。 然而她亦不是一丝理智全无。她悄悄在心中估量着最坏的结果——再坏,大不了一死便是。只要她想办法将杜誉从此事中摘出去,这件事对她便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杜誉的怀抱宽厚暖和,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勾住了他。 他们于恍然间已经失去了四年,未来若头顶终究不得不继续悬着这把利剑,他们亦不知还有多少个四年可以失去。 这么轻轻相拥着,片时,花朝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道:“那日在牢中,叶湍告诉了我一些事……” 杜誉听到“叶湍”之名,脸色微微沉了沉。 花朝注意到,轻轻在他手臂上一拧:“小气鬼!”不待他反应,便将叶湍那日牢中所说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担忧道:“王庭用如此,必不仅限这些手段,你得早些做防范。” 杜誉听罢却淡淡一笑,拉起她手,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花朝见他神色中竟是丝毫诧异也无,但亦不见多少认可,反透着一股子哂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好奇,半推半就地跟着他出了门。 跟在他身后,见他肩膀上雨水已渗进袍子里,氤氲开一片水迹,忍不住掏帕子给她擦了一下。 然而擦的时候,刚好经过门槛,她脚下一个没留神,整个人直直就往前面栽去。杜誉听到身后动静,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而她的手却仍搭在杜誉肩上,身体下坠的力量带的她手一拉,杜誉衣领“嘶拉”一声,被扯了个碗大的口子。 杜誉今日上值,穿的是那件绯色官袍。此刻袍子被扯了个大口子,半片衣襟像经幡一般搭下来,在胸前摇摇摆摆,不伦不类,十分狼狈。 他侧头一看,淡淡一苦笑,一手托着她腰,却不着急拉她起来,反凑到她耳边,轻轻道:“大白天就扯我衣服,夫人很是心急啊!”他的气息喷在花朝耳侧,温温痒痒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