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观雨偏头,躲开澹台薰的手指,俯首下拜,“谢殿下赏识,在下不愿以色侍人,望殿下开恩。” “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澹台薰耸耸肩道,“我从不强人所难。” 她负手离开,柳氏长子也松了口气,连连回头看了他好几眼,谁都能看出这厮眼底的奸邪淫色。苏观雨在心里叹息,这江州是待不下去了,他必须尽早离开。 他雇了几个护卫,带着老奴连夜收拾包袱离开江州。出城的官道上果然有人拦截,他们蒙着面,苏观雨一眼识破为首那个就是柳家长子手底下的打手,柳家后院那些莺莺燕燕一半是他帮着抢来的。苏观雨的护卫太少,没过多久就落了下风。眼看那些人要杀将上来,苏观雨凝眉坐在车帐中,忽然遥遥看见澹台薰策马出现在林间,身后跟着她的黑甲卫队。 柳家人停手了,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苏观雨朝她拱手,“恳请公主施以援手。” 澹台薰驾着马悠悠从道旁走过,“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柳家人松了一口气,再次开打。 他的老奴为他心焦,澹台薰和柳家,何处不是火坑?只是相较之下,英姿勃发的澹台薰比獐头鼠目的柳公子容易接受一些。更何况,公子厌恶断袖。 老奴拉拉他的袖子,啜泣道:“公子,你便从了吧。” “愿为公主侍从。”他朝澹台薰颔首。 澹台薰拉紧缰绳,停在他的车旁。 “我从不强人所难。”她道。 苏观雨道:“苏某心甘情愿侍奉公主枕席。” 澹台薰拍拍自己的马鞍,苏观雨僵坐片刻,下了车,爬上她的马背。马背上如此狭窄,她挺拔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澹台薰打了声唿哨,她的卫队冲入杀场,把柳家人杀得七零八落。她挥鞭拍马,奔马急驰,他不自觉握住了她的腰肢。 他低叹,声音里透着深深的苦涩,“恐怕公主得不到苏某的心。” 澹台薰大笑,“要你的心干嘛,我还能剖出来拌饭吃不成?我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的人。” 澹台薰说的没错,她要的只有苏观雨的人。苏观雨的过去她只字不问,他是否有心上人,是否结过亲,她一点儿不在乎。只不过在入宫之前,澹台薰先把话挑明:“我对你没什么要求,你想鼓琴还是弹筝,我无所谓。你喜欢什么只管同我说,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想法子给你弄下来。每个月账房给你拨月银,一个月五十两,不够用我给你涨。我只有一个要求——”澹台薰顿了顿,道,“进了我的宅邸,从今往后你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都是我的。我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好人,你若敢红杏出墙,我连根带枝把你给剪了。” 说完她就去见澹台净了,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苏观雨问她怎么了,她说出门被马车撞了,“别院建好之前少出门,当心遇见我兄长。你长得比他漂亮,他嫉妒你。” 大掌宗品行高洁,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澹台薰纳面首一事令他不喜。苏观雨识时务,低声应是。 在边都的日子很是舒坦,宫城之内,除了澹台净的必经之地,其他地方他都去得。他最常去的地方是藏书阁,那里有江州那种小地方没有的善本珍藏。后来即使搬去了别院,他也可以常常入宫观书。澹台薰召见他的时间非常固定,三餐必要他相陪,说看着他的脸下饭。然后便是犯头风的时候,她喜欢听他鼓琴吹笛,其实他也会拉二胡,她不愿听。天下没有比做澹台薰的面首更为轻省的活计,除了晚上累点,别的时间有如闲云野鹤。 唯一的坏处大约是闲话太多,出门时常有人对着他的马车指指点点,说他媚上求欢,床上功夫了得。他天性温和,素来淡泊,从不将那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有时就算伤心了,也不过自己默然对着琴筝落几滴眼泪。可惜他不说,底下人自会去告知澹台薰。 澹台薰悄悄去探望,他正对着琴默默垂泪。澹台薰摇头咂舌,怎么会有人落泪都这般好看? 有一日当他回到别院,便见那些曾议论过他的人痛哭流涕跪在堂前,膝行向他叩首,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说绝不再犯。 他露出讶然的神色,尔后宽宥了他们,请侍从送他们离开,回眸便见澹台薰一袭玄裳倚在檐下,摇头道:“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他们哭都是装的,这种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