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京城,就怕再难回到应州去,失了这次机会,想安然生下孩子,她还得再另寻旁的法子。 碧芜在栖梧苑中坐了小半个时辰,才有些忧心忡忡地回酌翠轩去。 将她送出门后,刘嬷嬷回到内间的床榻前,迟疑半晌,低声问:“老夫人,这二姑娘也从应州回来了,太后娘娘同您说的那事儿,您何时与二姑娘提起?” 萧老夫人将引枕拉高了些,沉默半晌道:“再过段日子吧,小五才回家没多少时日,早早将她嫁出去,我实在是不舍得。” 刘嬷嬷明白萧老夫人的心情,但也不得不劝道:“老夫人别怪奴婢多嘴,太后娘娘是过来人,她也是为了二姑娘好,若不是真心疼惜郡主,也不会特意为二姑娘挑了这个夫婿。” “太后的心思我自然明白。”萧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面露无奈,“小五才回来,待她歇息好了,找个时候,我再同她说吧。” 在酌翠轩歇息了一日,好好养足了精神,碧芜便想着去周氏那儿请个安,毕竟同在一个府里,回来了也不能不知会一声。 方才说起这事儿,银铃却是拦了她,她在府内的消息灵通,一早就将他们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都打听了个遍。 听她解释完,碧芜这才晓得,二房那厢最近与萧鸿泽闹得不大愉快。 似乎是为了萧毓盈的亲事。 说是前一阵子,萧鸿泽突然去了西院找他们那位叔父萧铎,说起翰林院有一位姓唐的编修,及冠之年,家世清白,性子也佳,当与萧毓盈相配。 萧铎也在翰林院上值,恰好知晓这位唐编修,的确是位品行极佳的后生,便做主应了这桩婚事。 谁知周氏得知此事,当即与萧铎大闹了一场,说萧铎没本事也就罢了,竟还将女儿许给一个七品的编修,要害苦她一辈子。 萧毓盈更是哭闹不止,甚至还跑到萧鸿泽那儿,哭哭啼啼说他偏心云云。 碧芜倒是对前世萧毓盈的亲事不大了解,只勉强记得,她后来嫁的夫君确实是翰林院的,不过似乎很多年都未得擢升,直到萧鸿笙被封侯后,他才因着这位小舅子得以扶摇直上。 既然两边闹得这么僵,碧芜也不好上门去看她们冷脸,但因这次回京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就让银钩从库房里挑些好的,给周氏和萧毓盈那厢送去。 她回来的消息传得倒是快,不出两日,长公主府便派人递了消息,说是赵如绣请她去京城的观止茶楼喝茶听戏。 若是旁人,碧芜也就推了,但听说是赵如绣,想了想,终究还是应下了。 去茶楼那日,是赵如绣乘着马车亲自来接的她,甫一见到她从门外出来,便激动趴在车窗上,挥着帕子高声唤道:“二姐姐!” 看着赵如绣如往昔般灿如艳阳的笑,碧芜的心情也明媚了许多。 上了马车,赵如绣迫不及待地挨过来,抱住她的手臂,“姐姐终于回来了,姐姐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可着实惦念得紧,怎么样,姐姐,应州好玩吗?” 碧芜想起应州一行跌宕起伏的遭遇,实在吐不出“好玩”二字,只答:“风景倒是不错,与京城大不相同,你若有机会,不如去看看。” 闻得此言,赵如绣神情却是黯淡了一瞬,她沉吟半晌道:“母亲说我和太子哥哥的婚事恐怕就在年底了,也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去外头瞧瞧。” 听她提起太子的事,碧芜心下一咯噔,忙牵了她的手,神色郑重道:“定会有机会的,人生漫漫,还愁没有机会嘛。” 赵如绣勾了勾唇角,点头道:“也是。” 她本就是乐观之人,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笑着同碧芜介绍起观止茶楼来,还说起今日要唱的戏,可是近日最上座的那出。 碧芜默默地听着,说笑间,没一会儿,马车便抵达了茶楼门口。 恰如赵如绣所说,观止茶楼人来人往,煞是热闹,还隐隐能听见悠扬的唱曲儿声从里头传来。 门口的茶楼伙计极有眼色,见这辆马车华贵,颠颠地就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道:“二位客官是来喝茶的?” “可还有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