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景彦说至此,蓦然止了声儿,侧首看了誉王一眼,又转而笑着对她道:“二姑娘来应州也有段日子了,不如同我和六哥一块儿回京城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碧芜微微一怔,抬首看去,誉王也止了动作,向她看来。对视间,碧芜眼神飘忽,颇有些心虚地垂下脑袋。 她绞了绞手中的帕子,佯作自然道:“应州路途遥远,好容易来一趟看望父母亲,也不知何时能再来,臣女想多待些日子再回去。” “这样啊……”喻景彦垂眸思索半晌,蓦然道,“左右我和六哥都不急着回京,要不也在应州多玩些日子,再同二姑娘一同回去,如何?” 他说罢,用脚尖暗暗踢了踢誉王,同他使了个眼色。 誉王看了他一眼,幽幽放下茶盏,抬眸看去,便见对桌的人也在盯着他瞧,她面色露出几分为难,似在向他求救。 他抿唇淡淡笑了笑,沉默许久终是开了口,却是对喻景彦道:“你不急,母妃可急了,她已有两个月未曾见过你,上一回还同我抱怨,说你连封信都不寄给她,莫不是将她给忘了。” 闻得此言,喻景彦眉头一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誉王。 他提议留下来,难道是为了自己吗,当然是为了他这六哥,怎的他这六哥这么不开窍,还主动拆他的台。 下一刻,只听誉王又道:“二姑娘身子才好,我们既也来辞别过了,趁着时辰还早,还是赶紧启程赶路吧。” 说罢,他利落地起身,同碧芜道:“多谢二姑娘招待,本王和十一还要回京城同父皇交差,便先行离开了。” 碧芜倒也没有赶他的意思,但见他走得这么爽快,难免心下欢喜,但她还是强压下上扬的嘴角,毕恭毕敬地将两人送出了府。 喻景彦翻身上马,笑着道:“相信很快我们便能在京城见面,到那时我请二姑娘去京城最大的茶馆喝茶。” 碧芜没有应这话,只道:“望两位殿下路途平安。” 她转过视线,便见誉王冲她微微一颔首,似是意有所指般道了一句“二姑娘保重身体”。 碧芜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福身道:“多谢誉王殿下。” 立在府门前,眼看着几人纵马绝尘而去,碧芜将手覆在小腹上,一瞬间泛起些不明的情绪。 她一早便做好了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就将他留在应州,这辈子都别与京城那厢有所牵连。 可若是如此,旭儿此生怕是与那个男人再无父子缘分。 碧芜从袖中掏出那枚玉佩,摩挲着上头精致的纹路。少顷,她缓缓收拢掌心,将玉佩紧紧捏在手里。 然与性命相比,所谓的父子缘分又算得了什么。 若旭儿不是世子,亦不是太子,他的生活定然会平静快乐很多吧。 誉王这厢离开了应州,也算让碧芜要做的事少了层阻碍,如今,就等着京城那儿的回复了。 翌日一早,碧芜又是多睡了半个时辰才起,她揉了揉眼睛,艰难地起身梳洗。 正在用早膳,就见一人快步入了院子。 银铃透过窗子瞧见来人,便打起竹帘子出去,很快就捏着一封信笺进来。 “姑娘,是京城寄来的信。” 碧芜喝粥的动作一滞,稍稍有些诧异,以正常的速度,应该不可能这么快收到回信才是,她忙放下汤碗,迫不及待接过来,撕开信封,草草扫了一眼,不由得露出几分失望。 信中都是萧老夫人对她的关切之语和望她早些回去的话,看样子应当回的是她到应州那日写的家书。 她放下信笺,却见银铃神色犹豫地看着她,又道:“姑娘,门房派来的人还未走,说是有些话要同姑娘说。” 碧芜纳罕地蹙了蹙眉,看向竹帘外隐隐约约的身影,“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