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不知她气性消了没。 楚承稷敛眸,收住了所有思绪,对帐内一众下属道:“都下去吧。” 众人见规劝无果,都打算各自回帐时,一名虎贲将士忽而匆匆进帐,半跪抱拳道:“殿下,太子妃来徐州大营了!” 楚承稷坐在主位上,背脊不太明显地僵了僵。 底下一干谋臣虎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小声地议论起来。 岑道溪道:“太子妃娘娘必是听说了殿下重伤的消息,忧心之下赶来的。” 他们马上就要反攻淮南王,怕路上被截取情报功亏一篑,一直没敢往青州送信。 楚承稷沉默了一息,才道:“带太子妃过来。” …… 秦筝抵达中军帐时,楚承稷正躺在床上,军医在给他换药,岑道溪侧身立在一旁,向他汇报军中大小事务。 见了秦筝,岑道溪拱手作揖:“见过太子妃娘娘。” 秦筝轻点了下头,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楚承稷身上的。 他脸上带着明显的苍白,军医换下来的纱布上全是血,肩胛处一个大窟窿,比他当初胸口那道箭伤留下的窟窿还要大,伤口处敷过草药,血迹看起来偏暗。 楚承稷也看着秦筝,二人谁都没说话。 岑道溪视线在两人间打了个转,很识趣地道:“殿下,娘娘,微臣告退了。” 军医把捣碎的草药重新敷在伤口处,开始给楚承稷缠纱布,只不过纱布得从楚承稷肩颈斜缠过去,岑道溪一走,没人帮忙按着敷了草药的那块,军医有些吃力。 秦筝走上前,按住了那块纱布,对军医道:“缠吧。” 隔着纱布,依然能感受到掌下肌理的张缩,他身上的温度透过纱布传递至她手心,顺着细小的神经一直烧向胸口,在眼眶里充盈起涩意。 军医把纱布缠绕过来时,秦筝抬手继续帮忙按住,指腹偶尔触碰到他胸膛,秦筝能感觉到按在手下的肌理张缩比之前更明显了些。 楚承稷依然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秦筝不愿跟他对视,也不愿看他那道狰狞的伤口,垂下眼,却又瞧见换下来扔在地上的那些染血的纱布,心口再次被揪了起来。 军医都察觉到了两人间气氛不对劲儿,手脚麻利地打好结,极其有眼色地嘱咐了句:“殿下伤势严重,切不可再劳心,伤口没愈合前,也不能沾水。若是休养不好,将来左臂难持重物。” 他说的是极坏的情况。 军医退下后,秦筝沉默着拿起楚承稷的里衣,走进后展开,红着眼眶,极力绷着声线问他:“能抬手吗?” 她额前的碎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衣襟上还有批折子时朱笔落下去时不小心溅到的红墨。 从得知他重伤的消息,到部署完青州的一切赶过来,她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楚承稷抬起了手,却不是穿那件里衣,而是揽在她后腰,重重把人抱住。 “你怎么来了?” 他问,嗓音很沉。 他坐在床上,秦筝站在床前,这个拥抱,让秦筝高出他些许。 秦筝仰起头,不想在他跟前哭,眼泪却还是砸了下来,落在他肩背,滚烫的,像是岩浆,顺着血肉一寸寸烧灼了进去。 “你要还是不想见我,我现在就走。”秦筝任他抱着,捏着他那件里衣一动不动。 “想见你,但你应该在青州,等我回去找你。”楚承稷闭上眼,揽在她腰间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刚包扎过的伤口受力再次裂开,血慢慢浸红了纱布,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徐州战火不断,你不该来。” 这些日子所有的担心、委屈、心疼都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秦筝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想见我?你不是为了避开我去书房么?我该走得更远些,不再碍你眼才是!”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楚承稷按进了怀里,有一瞬他神情狰狞,像是所有的面具都被解下,露出了最原本的模样。 “不要说这样的话。” 秦筝闻到了浓郁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