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确认什么一般,他快步走进内室,点燃了内室的烛火,床上果然空无一人。 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褥子上一丝褶皱也无,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守夜的婢子听到动静,进屋看到楚承稷,连忙行礼:“见过殿下。” 楚承稷微微侧过脸,昏黄的烛光切出他侧脸的轮廓,另半边脸隐匿在暗影之中,嘴角的弧线平直,“太子妃呢?” 他明明没动怒,但婢子却被他这淡漠的一声吓得嗓音都有些不稳:“太子妃娘娘说……说要去赤水河,几天后才归来。” 屋内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稀薄,长久的沉默成了一场煎熬,婢子额角慢慢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来,两股颤颤。 “下去吧。” 许久,才听到这样一声,婢子连忙退下。 一直到退离主屋,婢子才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了一眼。 太子殿下也只有在太子妃娘娘身边,才没这么吓人。 房内。 楚承稷踱步走到床前坐下,掌心拂过床褥,烛火映照在他幽凉的瞳孔里,似乎连那烛光都变得幽冷起来。 他合衣躺了下去,只是嘴角一直抿得很紧。 …… 秦筝一行人在赤水河附近一个村子暂时落脚,村民们很是热情,拿出了各家逢年过节的食材来招待她们。 秦筝知道战乱未平,百姓都过得苦,让随行管账的官员把借宿和吃食的费用都结算给村民们,不白占取分毫。 白日里还好,她带宋鹤卿一干人,跟着当地的工头沿着暗河四处查验,忙起来压根没心思想旁的。 夜里洗漱时,寻常百姓家没有浴桶,秦筝又在泥浆里打过滚,费了些力气才用木盆装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了。 亏得她随行带了好几个林昭训练出来的武婢,不然送水倒水这些,都够折腾的。 条件有限,衣食住行自是比不上在青州城,但她都没叫苦叫累,随行的官员们也不敢嘟嚷什么。 简单用过晚饭,她就让底下的官员们各自下去歇息,守夜的将士们分上下夜轮岗,她房门外也有两名武婢轮流守着。 秦筝躺到床上后,明明很累,闻着满是皂角味的被褥,却半分睡意也没有。 以楚承稷的作息习惯,这个时辰,他或许还在看公文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他,秦筝气闷地把被子盖过头顶,放空脑袋想入睡,偏偏事与愿违。 她翻了好几次身,还是没有半点睡意,一合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关于楚承稷的点点滴滴。 秦筝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想他干嘛?他昨晚不是要睡书房么?现在她走了,他就安安心心回房睡吧!不用再刻意躲着她了。 有些事不能深想,越想越不是滋味。 那些官员呈给她的折子,所有人对给他选妃纳妾的态度…… 秦筝狼狈抹了一把眼,发现掌心的湿意时,才惊觉自己竟然因为这么点破事哭了。 她更憋闷了,把被子卷了卷,强迫自己入睡。 次日醒来,秦筝依然是一头扎入最后一段暗河的开挖中。 宋鹤卿估算着大军开拔的日子,苦口婆心劝秦筝回去,再怎么也得送楚承稷出征。 秦筝拿着工图和官员们一处处对标开挖出来的暗河,面无表情道:“暗河与赤水河联通在即,最后一段得用火药爆破,未免万一,我得亲自看着。” 若说昨日宋鹤卿还不确定这小夫妻两是不是闹别扭了,那么今日秦筝的表现,就是板上钉钉的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