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队精锐骑兵。早早就有消息,说是种谔将他的亲侄儿种建中派遣至延州守城。现在这消息传到京兆府,便让人不得不为种建中担心起来。 然而年方十岁的种师中看起来却没有额外的情绪波动。 这少年只是一个劲地望着天。 明远就站在师中身边, 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开口相劝才好。 但想这么个活生生的人, 他曾见过,与之交谈, 临别时还特地嘱咐了要“平安”的, 如果就这样不能生还……明远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但是……如果种建中确实殁于此役, 没能生还呢? 明远想来想去,确信他从未听说过历史上有种建中这么一号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英年早逝,他作为横渠弟子,种家将门子弟,又怎可能没有出人头地? 却听师中幽幽地开口:“阿兄就算是此次真的没有回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明远听着怔住。 “呸呸呸,童言无忌。种师兄一定能平安回归。” 他连忙往回找补。 种师中却冲着夜空淡淡一笑,说:“种家的每一个男孩,自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命运就已注定——‘男儿要死当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1……但我们每个人,从不后悔生于种家。” 种师中面对生死如此淡定,令明远心中不得不生出愧意。 “阿兄我并不担心,他生性机敏,比党项人还狡诈,诡计多端……” 明远:……好家伙! 他还没听说过谁这么评价亲哥哥的。 “……只盼着党项兵早退,阿兄能平安归来。” 种师中说到后来,也是一声长叹,叹息声毫无意外地暴露了他心中的忧虑。 种师中身边的明远默然,久久不能出声,终于也是一声叹息。 谁知这声叹息立即将小朋友的注意力引过去转向他。 “明师兄,看起来你很关心我阿兄啊!” 小家伙坏笑着望着明远。 明远莫名有些脸热,摇手说:“不,我没有……啊不,我出于同门之谊确实很关心他,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关心了。” 种师中笑吟吟看了他半天,眼神似乎在说:明师兄啊,别口是心非啦,关心一下师兄也没什么丢人的。 明远却心里郁闷,他又不能告诉种师中,他真的很担心种建中已经挂掉了。 一时间两人无法再谈下去,于是齐齐转向廊外,同时望天。 雪继续簌簌地下着,看起来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才能止歇。 良久,明远开口:“师中,你们兄弟是如何起名的?你家的堂兄弟们,名字中也都有‘师’这个字吗?” 种师中摇摇头:“不,原本父辈们是如此,家伯父、家父、家叔,名讳都是言旁。但到了师中这一辈就不是这样了。堂兄弟们各家起各家的。” 明远好奇了:“所以……你的名字随你阿兄,有一个‘中’字?” 种师中小朋友老气横秋地摇摇头:“不,我阿兄的名字随我,有一个‘中’字” 明远差点笑出声。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炎炎大言的小孩,竟然说哥哥的名字随他。 但看种师中嘴角浮起一点笑容,眼里都是狡黠的光,明远便知,这是种师中故意说的笑话,为的是打消明远的忧心。 明远也当真心里一松。 不过他想了想又问:“令族中从兄弟里,是否有一人名叫种师道?” 种师中一本正经地偏头想了想,摇摇头:“种公世衡以下,近支远支,都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