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着桃花花瓣的,粉红色的桃花信笺,安静地平铺在书桌上。 信笺上面的几行字,写得龙飞凤舞,可见,是个行事洒脱的男子写的。 信的末尾,并没有署名,只写了个“严”字。 狂傲,霸气! 不将他这个一等候的正夫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 永安侯的豆子眼,睁成了牛眼一般,那眼中的目光森然如剑,盯着信纸就没有将目光挪开过。 似要将信纸盯个对穿。 这封信的边角有些磨损了,纸页泛黄,看着,有些时日了,显然,冷玉燕保存了许久。 保存了许久? 她怎么敢? 她怎么有脸? 信上的内容,虽然写得隐晦,但永安侯并不是个大字不识的一个人。 那一个个的字,如同利剑一般,直戳他的心窝。 ——只要闭上眼,便能闻到沁如心脾的冷梅香。 ——那高耸的一双玉山上,两朵含苞待放的红梅花,时时灼着我眼。 ——愿永做红纱帐里的一对双飞燕…… 啪—— 冷? 玉? 燕? 永安侯气得又掀翻了桌子。 一阵稀里呼啦的声音响过之后,原本收拾得齐齐整整的书房里,又是一片狼藉。 “她怎么敢!”永安侯咬牙切齿地咆哮一声。 候在书房外的长随裴安,一直静静地听着书房里的动静,那一声巨响,和一声咆哮,惊得他身子狠狠地一抖。 他就知道,他无意间搜到的这封信,就是个祸害。 他本想悄悄地撕了,到没生一样。但是呢,当时现信的时候,世子的姨娘,百姨娘正好走到那里,也看到了。 百姨娘的大嗓门一嚷,“呀,这是谁写给夫人的吧?快拿去给老爷看!这可是情书呀!” 他还怎么藏? 百姨娘眼力好,记忆力也好,只看了一眼,将就信上的内容记下了,还念念叨叨的,引得几个仆人直往他身边凑去,也嚷着要看。 可把裴安惊得不行。 百姨娘嚷道,“不拿给候爷看,这事不处理好,往后啊,这等信只会越来越多,府里的风气只会越来越坏,侯爷要是追究起来,府里的几大管事,都会有责任的。” 裴安是个胆小的,被百姨娘的言语一激,哪里敢将事情藏着掖着去? 只好拿了信来找永安侯。 书房里,永安侯掀翻了桌子,仍不解气,又踢翻了两个大花瓶。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 大怒道,“老夫饶不了她!” 他没法不生气,不暴怒。 艳信里,暗含冷玉燕的名字,这等露骨又直白又恶心的信,她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留着? 还藏在暗匣子里? 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夫人,费尽心思娶进门来的女人,二十多年,唯一宠着的女人,居然跟别的男人,有过床榻上的暧昧? 他心中的一口老血,直冲脑门,险些喷了出来。 她怎么敢? 冷玉燕,这个贱人! 永安侯气得身子抖。 “裴安!裴安!” “是,老爷,老奴在呢。”裴安抖着身子,惶惶不安地走进了书房里。 书房里的地上,一地狼藉,花瓶碎片,花枝儿,乱七八糟的书册,扔得随处都是。 金鱼缸也被推翻在地,碎得不成行,碎片飞溅四处,几条活金鱼,还在地上蹦跳着。 墨台倒了,墨汁儿飞溅得四处都是。 裴安头皮紧,好吧,又得费力清扫了。 “侯爷,您有事情吩咐?”裴安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各种碎片,跋山涉水来到永安侯的面前,恭敬地问道。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封信?”永安侯眯着眼,盯着裴安。 裴安敛了心神,回道,“有不少呢,有世子的一个姨娘,白姨娘,还有姨娘身边的一个丫头,还有三个清理夫人屋子的仆人,还有……” “够了!”永安侯怒道。 除了裴安知道,也就算了,可这么多人知道了…… 永安侯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 “去两仪园!”永安侯抓起信纸,咬牙切齿,袖子一甩往外走去。 “是。”裴安慌忙跟上。 显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