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人不会像他这样疯狂,更能轻而易举的捕获她的信赖,她会——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仿佛一双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狐狸如梦惊醒般回头。 他不可置信地凝望着她。 芙蕾背影单薄,伏在沙发上,看起来乖巧又安静,可他能看见,看见那个满目苍夷的灵魂奄奄一息,像是在无声的祈求谁能救救她。可惜,神也不能拯救她。 狐狸恍然大悟。 原来,一直是她选择了他。 那么,她也可以选择其它人? ——不,他绝不允许。 玻璃刺入掌心,鲜血没入地毯,狐狸紧盯着她,像蛰伏的野兽盯住自己的猎物,目光偏执而病态,他的笑意扭曲。 谁能透过她的微笑看见她伤痕累累的灵魂?谁能知晓她埋藏心中深不见底的痛苦?谁能品尝她唇齿之间甜美的绝望? 只有他。 她是他的。 她不会再有选择其他人的机会。 可这还不够,若要痛苦,也只能因他而痛苦,若要绝望,也只能因他而绝望。 狐狸朝她的背影眨眨眼,缓缓弯唇,露出不寒而栗的笑容。 黑发少年走入人群中央,却无人敢与其交谈。 狐狸抬手支着额头,百无聊赖地注视台下人来人往,像在看一出老套过时的默剧,兴致缺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修长的指骨抚过绯红的蔷薇袖扣,微弱的红芒闪过,蔷薇在耳畔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一道冷淡低哑的男声随及传来:“苏已经确定目标。” 骨节轻扣阳台,狐狸打个响指。 “——嘭”楼下传来一阵巨响,水晶吊灯坠落在人潮之中,玻璃灯罩爆裂成锋利的微尘,像繁星洒向人群,灯光不断闪烁,剧烈的爆炸声接踵而至,灯火通明的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纷纷扰扰的尖叫刺激着耳膜,一切都乱了套。 灯灭之前,狐狸微笑着看向底下四处奔逃的人群,杀戮与鲜血是最能刺激人胃口的美景,他感到饥渴难耐。 一双颤抖的手抓住他的衣摆,狐狸回头。 谁能想到,他竟然能在黑夜里一下捕捉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弯下腰,伸手扶住她。 芙蕾在他靠近的一瞬,闻见了清晰浓烈的血腥气,她想起他刚刚捏碎了一个玻璃杯。 柔软的双臂如藤蔓攀上他流血的手心——他正紧紧握着一块尖锐的玻璃,任由它刺透皮肤,划破血管,可他看起来竟恍无所觉。 芙蕾愣了一下,不理解他为何不丢下那块玻璃,转念又想,不愧是疯子,对别人疯,对自己更疯。 她展开他的手,将那块玻璃丢掉,借着粘稠的鲜血,在他另一只手上划下。 狐狸有些痴迷的感受着手心温热的触感,是她在一笔一划的写着“快跑。” 跑?真是天真又可爱。 置身黑暗的人怎么可能跑得掉? 狐狸想要抬手抚摸她的头,又瞥了一眼满手的血,最终放下,他不太舍得在黑暗中破坏她精心妆点的美丽:“宝贝害怕吗?” 芙蕾怕的要死,谁会知晓仅仅才参加一个晚宴,不只能再度瞥见如噩梦般的黑色鸢尾,被他迁怒于此又侥幸逃生,却撞见一场莫名其妙的袭击。 狐狸脱下外袍,披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上,一股清淡至极的冷香连带着他的体温将她笼罩,他又变回了那幅温柔模样,温柔的让人想要溺毙其中:“无论发生什么,相信我?只有我能保护你,明白吗?” 她有的选吗?她怎么能不点头。 狐狸满意地笑着:“乖。” 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芙蕾抓着他受伤的手,胆战心惊地问:“我们——该怎么办?” 狐狸有一双能穿透黑暗的眼睛,像长夜明灯,幽深不灭,芙蕾感受到他炽热的视线紧紧盯着她,她甚至不敢乱动。 可他只是坦然自若地抱着她一同倚靠在沙发上。 狐狸的目光像一湾流淌的月光,他急切又温柔地吻过她的发丝,她的耳朵,潮湿的气息轻轻拂过,吹红了芙蕾的脸:“我们是客人,出了这样的事,不得等主办方给个说法吗?” “主办方是——?” “当然是今天的主角。” 芙蕾立马想到那个有着赤金双瞳的少年,他是在说那群食人鱼。 “可惜他们看起来很不擅长应付今天的场景。”狐狸有点惋惜:“这应该是个不小的教训。” 狐狸的话听起来不太简单,他像是知晓什么。 难道说…芙蕾忍不住大胆猜测,刚刚的爆炸和他有关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