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亭吐露罢心声望着周寅打趣:“阿寅,你不会把这些话往外说,对不对?”她自问已经与周寅交心,已经将她当做自己人。 周寅郑重点头:“不会。” 她笑:“你果真是最值得人信任的人!” 沈兰亭双手搭上栏杆,整个人俯身向前伸去,以一个极危险的姿势卡在白玉栏杆上。她双手悬空,整个人只靠胸前一点与栏杆的接触支撑着自己,看上去很让人心惊肉跳。 若是栏杆突然断裂,她一定会滚进河里。 “公主,此举危险。”周寅怯怯提醒。 沈兰亭回头对她粲然一笑:“放心,这栏杆很结实的,不会有事。” “天下倚靠之物甚众,或金石所镂、或成木雕刻、或玉石堆砌。凡做倚靠者,难说处处牢固,永远能靠得住。盖是不做倚靠才最为可靠。”周寅忽然道。 沈兰亭如被当头棒喝,惊得起身看她。 周寅依旧弱柳扶风地站着,栏外秋风吹得她衣袂飘飘,更添纤弱。她看上去像是什么也不曾说过,一切都是沈兰亭幻听了。 第32章 皎皎月光如圣洁轻纱轻覆在周寅身上, 她本就貌美,在月的笼罩和白玉廊的反射之下容色变得模糊,仿佛被包裹在光晕之中, 宛如月中仙。 沈兰亭惊愕地望着周寅, 最后变得迟疑:“你刚刚说话了吗?” 这里除了周寅明明没有别人, 她却对自己的听觉产生怀疑,不确定刚才那句话是自己幻听还是周寅真的开口。 那句话实在不像周寅会说的。 周寅缓缓抬起眼, 看进沈兰亭的眼中:“公主醉了。” 沈兰亭忽然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好像确实是醉了。 她晕头转向地落入周寅檀香味道的怀抱, 听到少女略带慌张地开口:“公主醉倒了,请来一扶。” 接着她便陷入五彩斑斓的梦境。 秦桑从周寅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昏睡过去的沈兰亭,怕吵醒她, 用口型对周寅道谢:“多谢女郎。”谢她照料公主。 周寅腼腆摇头,对旁人的谢意总显得受宠若惊。 宫人们提灯开路,周寅与抱着公主的秦桑并行, 一路回到一颗珠。 一颗珠中,女孩子们歪歪倒倒皆醉得不省人事, 绿枝正指使宫人搀扶女孩们回厢房中歇息。 见周寅回来,她叫人斟了热茶来并亲手捧给周寅:“外面冷,您暖暖身子。” 周寅抱着茶盏轻声欠了欠身道谢:“多谢。” 绿枝受了她这一声谢, 笑容更盛:“厢房都已经收拾好, 女郎今夜是歇在这里还是回去?” 周寅沉吟, 犹豫不决,很没有主见的样子。 绿枝提议:“莫若歇在这里?天也晚了, 回去还要些时候, 等到了就更晚了。正好今日女郎们都宿在一颗珠, 明早也可以一道去太苑。” 周寅像是被她说动, 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有劳了。” 宫人们引着她到厢房去,又留下二人服侍她。 周寅梳洗罢方散开床帐、熄灭烛火躺下,宫人在外间候听吩咐。有人偏爱点着烛火睡,有人则爱熄灭烛火,周寅便是后者。 沉沉黑夜中,她缓缓睁开双眼,漂亮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平日里她完美的羞怯、慌张、局促等鲜活的神情一道消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她面无表情,却能让人一眼看出这并不是性子清冷所致。她看上去没有任何属于“人”的特点,人的冷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