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女子,我不放心。」 我许久没说话,靳以安便紧接着补充道:「等你好些,我便走。」 经他提醒,我才意识到,昨日混乱间,他似乎……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靳以安一转身,正对上我打量的目光,难堪地低下头,远远站着递给我茶杯,「自己接着。」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这种事。 他喜欢男子,亦是将我当男子来喜欢。 可我并非男子。 「你和我,道不同。」半晌我只干巴巴挤出这么一句话,希望他悬崖勒马。 靳以安的手还停在半空,里面的茶水散着幽幽袅袅的热气,无声飘上半空。 「我知道。」靳以安语气干涩,目光却幽暗执着,「可是这跟我喜欢你不冲突。」 果然。 我心一沉,半天没想好要说什么。 我甚至从来没想过,他会喜欢我,而且是这种……完全错位的感情。 「对不起。」我半晌,只挤出三个字。 靳以安点点头,将茶水塞进我手里,退回去远远坐着。 我心乱如麻,「语宁有消息了吗?」 靳以安弯腰,将茶水放在一旁,「嗯。」 「和离吧。」我抬眼,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从今以后,我们两家,都不要有联系了。」 壮汉手中的匕首,出自关外蛮人之手,那是温家的敌人。我给不了他任何答复,便要断的干干净净。 靳以安眼中的光瞬间暗淡,最后应道:「好。」 自从靳以安答应和离后,他人便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静养了几日,便叫人把我挪到廊下,闲来无事,看着远处小姑娘荡秋千,一晃就是半日。 窗台上每日都会莫名其妙出现糖果和糕点,直到某天,我看见远处慌乱逃窜的小身子,才知道烟儿为此一直心怀愧疚。 我默默收拾好行李,某夜,我展开温家的密信。 「蛮夷叩关,公子速至。」 父亲不知从哪打听到我的行踪,托人来信,并未多加苛责,只是寥寥数语:「将功补过。」 看来,是等不到明日了。 月夜澄明,窗口的风分外温柔。 我抽出发间的金簪,漆发卷落,栀子花的香气扑鼻。 镜中的女子红唇粉腮,温柔和顺,如月亮似的皎洁。 也许这辈子,对镜梳妆,只有这一次了。 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碎瓷片声。 我打开门,看见靳以安抱着一坛酒,坐在门前,仰头看月亮。 他似乎没想到我能开门,瞬间从台阶上站起,慌乱后退一步,「宁宁,你怎么出来了?」 靳以安发丝凌乱,似乎醉了。 我捡起放旁边的酒坛,拔开塞子,「有些话,想跟你说。」 靳以安这才慢慢坐在我身边,「你说。」 「我要走了。」 靳以安抱着酒坛子没动,半晌低低应了一声:「还回来吗?」 「不知道。」我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灼烫了五脏六腑,「蛮夷作乱,一打可能要很多年。」 「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靳以安轻笑一声,「我不会另娶女子为妻的,这种事,我宁愿你不知道。」 原本那些不可名状的情愫渐渐封实,我心中压了块石头,一时间想不出任何话。 靳以安似乎默认自己让我难堪了,低低说了句:「对不起。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蓦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夜风簌簌,吹起我的黑发。 靳以安抬眼,看见我微红的眼眶,一愣,牵强地笑了,语气苦涩:「温兄,世事岂能都如人所愿?」 「嗯,爱而不得是寻常。」 我轻轻呢喃,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