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 我突然被人从地上拽起,落尽一个怀抱。 靳以安脸色阴沉,咬牙切齿:「把人看住,别让他跑了。」 眨眼间,壮汉已经被侍卫团团围住。 「姐姐流血了!」烟儿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啜泣不已。 我刚想说没事,靳以安把我打横抱起,一脸阴沉地喝道:「请大夫。」 我心中一紧,「不行!」 「我的人,你放心。」 他的人我更不能放心了,硬着头皮道:「不必了,小伤而已,我自己能处理。」 「放屁。」他一路踹开门,畅通无阻,他将我放在床上,动手来解我外衣。 我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别动!」靳以安语气严厉,「我看看。」 我忍痛,一把推开他,「不用你。」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就是怕你!」 男扮女装,是欺君之罪。 绝不能有任何人发现。 话音落,靳以安僵在原地,脸色刷白,他仿佛被人窥探了隐秘,后退两步。 我压住伤口,忍痛合上凌乱的外衣,靠在墙上慢慢喘息着,纾解疼痛。 「宁宁。」靳以安盯着我,轻声商讨,「你先让我看看伤口行吗?我哪也不动。」 「出去……」我感觉束胸的带子似乎松了,语气急切。 靳以安嘴唇抖了抖,半晌低下头,攥紧拳头,「对不起,我……让大夫进来。」 「不必了。」我额头布满汗水,「拿酒来,我自己弄。」 那壮汉招式狠辣,几乎从我的肋下戳去了一层皮,好在有束胸的保护,伤口不大。 我常年跟随父亲出入沙场,这样的大伤小伤早已遍布身体,多一个也不算多。 靳以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外间伺候的丫头。 我咬住被褥,烈酒泼上伤口的瞬间,疼起一层薄汗,闷哼声被堵在被褥中,屋中只剩不规则的喘息。 「世子妃……需不需要奴婢喊大夫进来?用些麻沸散或许好一些。」 我勉强分出一些精力拒绝她。 常年在战场之人,哪有条件用麻沸散,都是在危急关头,实在挺不住了,才用上一点。 不出半刻,我处理完伤口,脱力般陷进被褥。 「换水……」一开口,声音沙哑。 丫鬟进来,看见血红的水盆,都吓哭了,哆哆嗦嗦端出去。 第6章 夜里我烧起来,半梦半醒,回到了沙场。 那一年,我年轻,策马穷追,深入敌军深处,被一只箭矢射穿肩胛骨,最后我爹将我从敌军中救出,扔在帐中,说:「次日不好便滚回家去。」 我稀里糊涂地攥住一个人,要水喝。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有茶杯喂至嘴边,我如沙漠中的旅人,拼命地汲取甘泉,一杯接一杯。 到最后,他止住我要水的动作,抱紧,「缓一缓再喝。」 我口干舌燥,只好忍着,点点头。 「疼吗?」 「不疼。」我语气急切,用力抓紧那人。 「疼你就说出来,我在呢……」 「父亲放心,我不疼。」怕他不相信,我一遍遍重复,「我不疼……明日就好了,别让我走……」 迷迷糊糊,终于熬过一夜,天明睁眼,我还尚未从梦魇中缓过神,盯着装饰华美的窗台看了好一会儿,破旧的军帐渐渐淡去,我才记起,原来我在明仪王府。 动了动,靳以安便惊醒了,他从床边爬起,「宁宁,要喝水吗?」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火辣辣的,说不出话,无声点点头。 靳以安擦了擦眼,起身去倒水。 「你昨晚一直在?」 他背对着我,应道:「是。大夫说你得有人看着,他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