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比寻常的孩子更多细腻敏感。 “我…” 祁理陷入纠结,似乎在组织语言…“德娘娘对我与母妃还是不同的。” “哦?” 德妃对祁理的用心, 早在福阳宫初次见面时明丹姝便已发觉。 “德妃娘娘对儿臣虽好,却不像母妃这般…悉心照料。” 祁理在景福宫多日渐渐放下心防,说话也不似过去那般三思而后行。 顿了顿…“德娘娘多是告诫儿臣如何搏得父皇的青眼关心,在儿臣的功课上十分用心。” 嘉阳自到了德妃宫里, 便大病小病不断,德妃索性与太后请了懿旨,母女二人搬去了离太医院最近的长定宫。 说话间,明丹姝领着祁理便远远看着德妃身边的平安站在宫门前迎人, 面露急色:“奴婢给瑜昭仪请安, 给二殿下请安。” “出什么事了?” 明丹姝瞧着殿内人来人往, 隔着老远便闻到浓重的药味。 “公主今日晨起便呕吐不止,当值的太医也看不出个究竟,主子遣小安子去请了孙太医来,奴婢正候着呢!”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平安这才出来等着。 “妹妹来了!” 德妃自主殿出来,抬眼瞧见门口的母子二人。 “嫔妾给德妃姐姐请安。” 明丹姝见了礼,带着祁理随她往嘉阳住的东侧殿去。 “听说嘉阳身子不舒服,是个什么病症?” “这孩子三病两痛都是寻常的,风寒才刚好利索,我一颗心还未及落下,便又闹起来…” 德妃面上挂着几分急色,却下意识将祁理往后拉了拉,让平安带他往别处去。 同病相怜似的拍了拍明丹姝的手,继续与她道:“这样想来,若不生养,倒也是个福气。” 明丹姝心间一凛,不由得想起这些日她与祁钰的风波来,以为她话里有话。 可再细瞧,却只似寻常抱怨,神色自若并无异常:“公主能养在姐姐身边,是她的福气。” 挥手令山姜上前来,将事先备好的药材交给她:“既然姐姐这正忙着,嫔妾便不多叨扰了。待公主好了,姐姐再带着她往景福宫来。” “妹妹…” 德妃唤住她,面上是素来疏阔的她少见的犹豫。欲言又止…还是道:“此次春猎,皇上可说了会带理…二皇子同行?” 明丹姝怔住,觉得德妃今日表现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却也是摸不见头脑。只如实道:“理儿已到了习骑射的年纪,自然是要去的。” 又往她身边拉近了半步…郑重相问:“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 德妃分明是若有所思,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迟疑着叮嘱她道:“妹妹骑射不甚娴熟,还是少下场为妙。” 骑射不甚娴熟?德妃这话说得奇怪,姑且不说明丹姝这六年里快马往返京城与瓦寨多次,便是其并未见过自己骑射的功夫,如何便有了这样一句… 倒像是…有心阻拦她往猎场去似的? “嫔妾挚友程青山蒙程相于京中照拂多日,甚是感激。” 明丹姝主动示好,凭程立的为人、出身、立场,于情于理,她从来不曾将德妃视为敌人。 见她见日吞吞吐吐,以为是有难言之隐,又靠近了些小意道:“姐姐…若有为难之事,不妨与妹妹说说。” “妹妹说笑了。” 德妃闻言怔了怔,眼中及其隐秘地一闪而过不忍。 云淡风轻道:“本宫不过是见妹妹初次参与皇室春猎,到时见了各府宗亲露了怯,才好意提醒。” “多谢姐姐。” 明丹姝见她不肯直言相告也无法,以防万一又好意道:“若逢春猎时,姐姐有何为难,尽可往内侍省去寻名为冬珂的嬷嬷,或许可助姐姐一臂之力。” 冬珂,既是数日前站在景福宫门外看守禁闭,为柳新沂递信之人。 前朝正是用人之际,程家不能有任何差错。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