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将祝韵儿送入宫中,如何不是怜她势单力孤… “说什么呢!” 祝韵儿作势拧她的嘴,浑不在意白了她一眼,“入宫有何不好,我总能日日与你待在一处,正好躲了我娘寻来的媒婆。” 仰头又痛饮一盏清梨花白,砸了砸嘴:“何况,这处好吃好喝,断不能让你背着我一人享福!” 分明是她舍了安稳姻缘,却反过头来如此宽慰自己,明丹姝眼睛止不住地有些酸意… “哎呦呦!是我的不是!” 祝韵儿最见不得她哭,整颗心陡然揪了起来,手忙脚乱探过身替她拭泪,却冒冒失失掀翻了矮几,酒水扑了一身。 “这宫里哪都好,就是穿得这劳什子太繁琐了些!” 明丹姝见她长发垂下来一缕掉进了茶碗里,一缕搅在酒盏里,红着眼圈儿破涕为笑…“你啊…” “好了好了!你一哭,我心肝都要碎了!” 祝韵儿抖搂着帕子随便在衣襟上擦了两下,见她露出笑意又坐回原位,嗔道。 言归正传:“我来前,景同哥哥已回了瓦寨,你且放心就是。” 刘景同,河阳刘氏长孙,明丹姝的嫡亲表哥。这五年里一直跟着黄白习商贾之术,负责承平票号在大齐西南、西北两方的布散运营。 “有表哥在,我自然是安心的。” 明丹姝得知祁钰在见了程青山后,便令山姜传信表哥回来接手瓦寨。 “对了,前几日京中有人往川州府去探查程青山的身世,被我爹挡了回去。” 祝韵儿捻了口细细的芝麻酥,就着酒吞下去,一派享受,言语上却未有半丝懈怠。 眯缝着眼睛,问道:“咱们可要放饵出来?” 明丹姝也如她一般,随性倚在椅子上,是连日来不曾有过的松快…与她相视一笑,碰盏:“愿者上钩。” “对了!” 一惊一乍,祝韵儿秀美拧成一团,语气里带着几分盘问:“你为何将康乐遣去了瓦寨?” “她到了?” 见她又一盏酒下肚,明丹姝斟了温茶给她,“喝慢些。” “没有,我在城外官道上的驿馆落脚时碰见她。” 祝韵儿受她哄着,笑眯眯接过茶盏。 电光火石间…猜疑浮上心头,“你不会是…想撮合她与景同哥哥?” “如何?” 不置可否,明丹姝问道。 “妙啊!” 祝韵儿连连叫好。 康乐到底是骠骑将军府的外孙女,若她嫁给刘景同,河阳与京中两枝刘氏一文一武合二为一…丹姝便不必受制于太后了! “景同哥哥那样的人物,普天之下没有女子不会动心的,只是不知他心仪怎样的女子?” 河阳刘氏的长子嫡孙,担得起惊才绝艳四个字,只是不知这二人是个什么缘法? “顺其自然。” 表哥看着是个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却能弃仕从商,外柔内刚是个最有决断之人。 康乐外刚内柔,却只是表面洒脱,实则不安怯懦,欲摆脱重重枷锁却不得法。 她盼着这二人好,索性大着胆子乱点了鸳鸯谱。成之,皆大欢喜… “主子,可要摆膳了?” 日至天中,梁书来隔门问道。 “传膳。” 明丹姝夺过她手里的酒盅,青天白日里便喝了半斛酒,任凭酒量好也不是这样个喝法,忍俊不禁:“我特地嘱咐小厨房按你素喜口味做的午膳,来尝尝。” “蜀姜鱼儿、槐叶鸡、鲂鱼金笋…” 祝韵儿喜辛辣,看着桌上红滋滋的菜肴,眼前一亮。 抱着明丹姝的手臂,撒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