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里,日日都有人过去吵闹着请拨云出场。还有便是,皇后娘娘入宫前,特地将从前在瑜主子身边服侍的婢女接回了徐府。” 他这话还是有所保留,哪里是有些人,京中惯常喜欢瞧戏的,上至公卿贵人,下至平头百姓,纷纷一掷千金要请拨云姑娘出山。 百戏班无法,只得推辞说拨云姑娘身子不爽。这可倒好,京城的郎中都被人搬到了戏园子门口,闹得满城风雨。 就这,那些人还只是见过瑜主子戏装罢了,若真得见玉面真颜色,夸口些怕是要到宫里抢人来。 从前只在话本子里听过多少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眼下见着了,才知那说书先生并非只是信口开河。 “还有,许多文人写了些酸诗…” 梁济多年来事无巨细办差的职业素养,使他将宫外流传的诗句誊录了下来,呈给皇上。 祁钰接过诗稿,纸张翻得飞快,越读眉头锁得阅紧… 【一夜秋风入梦乡,孤灯独影对斜阳。相思不见人消瘦,只剩诗情与泪长。】 【一年四季冬复春,花开满园皆相酬。今日思念不能忘,来世重逢再无求。】 【万朵红云映彩霞,娇容绰约醉桃花。春风不解芳心事,只把相思付晚茶。】 “玉貌琼颜不让春,何处芳魂觅旧尘?” 祁钰并不曾见过她在戏台上粉墨登场的模样,想起那张宜喜宜嗔的脸,才后知后觉从前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确实是长开了,甚至出落得能引文人墨客成诗相赞。 垂眸瞥见春风不解芳心事几个字,忽然觉得头疼,情绪难得因为后宫起了波澜,脱口而出:“春闱在即,京中学子不学经世致用的学问,净作这些声色犬马之词!成何体统!” 梁济心说您这不是故意找茬么,当初是谁鼓励文墨,还下旨开放了翰林书阁。 翻了翻眼皮,见皇上的脸色…自个儿后背嗖嗖冒凉风:“那…奴才想个法子,将这些人都散了去?” 他私下里揣摩圣意…伶人到底是下九流,皇上顾及着日后为瑜主子正名身份,不愿让她因为百戏班的过往受人轻慢,才封住宫里人的嘴不许人对外言明瑜贵仪就是拨云。 过些日子再寻个机会,让百戏班放出拨云病逝的消息。以后明家旧案昭雪时,只说明家姑娘一直养在太后身边。 只要民间不知道瑜贵仪是拨云,无损皇室颜面,宫里朝上谁也不会为了个女人同皇上过不去。 “命翰林院提前将此届春闱考试详情张榜贴出,” 祁钰找出前些日翰林院和吏部拟好的折子,落笔朱批。 “除了往年惯例经义、四书文、时务策、试帖以外,另加诗赋一门。” “奴才遵旨。” 前些日子翰林院几位大臣为了春闱是否要剔除诗赋的事吵得不可开交,皇上犹豫着迟迟未表态。 得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文人们既喜好作诗,这回能作个够了! …… 福阳宫,惠婉仪丢了个儿子,却终于熬到了正三品的位份,当真应了那句祸兮福所倚,只是不知道这买卖做得值不值。 手底下的宫人们一个个鸡犬升天,动静老大,将行装物件从西侧殿挪进主殿,三皇子夭折的阴霾才两日便雨过天晴。 “呸!” 丹草倚在廊檐边上一早上,眉毛挑的老高,看着对面惠婉仪身边的薇紫耀武扬威,悄声啐了一口:“小人得志!” 不是要紧事,明丹姝私下里同身边的几个小丫头鲜少拿主子的款儿。 正有事要唤她,便见到这样一幕,不由失笑说话逗趣道:“这是谁又惹了你?” “主子!” 丹草转过身来,又白了一眼远处的紫烟,忿忿不平道:“瞧她们小人得志那样,以后说不定要怎么作妖呢!” 同在一宫,侧位妃嫔要看主位嫔妃的脸色行事,原本平起平坐,这下倒是在人屋檐下了。 “您是没见到惠婉仪在仪贵妃身边低眉顺眼的样儿,这会子又耍什么威风呢!” 明丹姝留意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有心试探,笑问:“你如何又知道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