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挥教训兄弟就罢了,少拿我寻开心呀。” 卫骁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李令之生得娇小,与人说话还要仰脸,却是毫无怯弱。轻柔的语气颇为慈爱,居然能将关怀说出奇异的嘲讽感。 卫骁与李成平交情好,与他从不公开露面、体弱多病的亲妹妹只在怀宁侯府叙亲时瞟过一眼,印象就十分稀薄了。上回去王府喝酒,李令之来坐一会儿,闲聊几句,卫骁还惊异地感慨,女大十八变的老话诚不我欺,药罐子奶娃娃变大方温婉闺秀,希望他家幺幺也能一样顺利长大。 可这会儿的悠闲腔调,听起来是很温柔没错,耳熟得让他有点手痒。 旁边李成平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呢?” “哦,前回钟离去太子那儿上课,我家六郎不认得她,居然跟着殿下叫小姨妈!”陈钺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只当讲笑话,“你说说,那是能随便叫的吗?” 能去崇文馆的一般经过宫里筛选,家里还要权衡一下,别出去得罪人,李成平好久没见那么傻的了,乐不可支道:“你家小六还挺有意思啊。” 卫骁也竖拇指,“无知者无畏,真行。” “当初你们过府的时候六郎还不会走呢,也是我们大的疏忽了没好好教,幸好殿下不计较。” “找个时间认认门儿。”李成平道,“他能喝酒了吗?” “没怎么喝过。”陈钺想了想,“看我们兄弟几个,酒量应该还行。” 李令之不得不出声阻止两位兄长的不靠谱行为:“哥哥,陈六才十二岁。” 亲哥陈钺的心很大,满不在乎道:“总要有个开始嘛。殿下十二进营了,小卫十三都跑西北去啦。” 李成平道:“说得好!” 好个头,李令之没眼看。 卫骁偏过脸,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忽然道:“有人来了。” 不多会儿,暗处走出一个年轻的绿衣官人,身姿颀长挺拔,意态闲适,衣袂挟着夜的凉冷,淬白如玉的脸天生覆霜,凤目单薄,眉宇冷峭如寒春三月,直鼻薄唇透着不近人情的味道。 “这么多人?” 崔昭的表情有点意外,熏黄的灯火消融几分冰冷,显出泠泠泉流般的低回清润。 卫骁受不了地道:“千万别告诉我你又是从官署过来的。” 大过年的泡在官署,要不是亲表弟,他能脱口骂一句有病。 崔昭笑笑:“去了趟太府。” 不知卫骁信没信,陈钺反正是信了,脸色一惊一乍,末了居然还浮起同仇敌忾——多新鲜哪,被太府绊住的御史这是头一份,偏还拿要仔细准备做理由,赶上过年兵荒马乱,心安理得地拖,太府哪儿来得靠山,明目张胆欺负他小兄弟了。 去太府又不代表没去御史台,陈钺也仅比他弟略多一根筋而已。 李令之倒有些好奇,崔昭现身时似乎抹了抹袖子,不知路上就着灯在看什么,遇人还要遮掩,正胡思乱想,听崔昭见礼点到她,叉手回以中规中矩一笑。 李成平就冷淡多了,只漫不经心一颔首,虽然没说什么风凉话,敷衍一望可知。 卫骁左右看看,有点摸不着头脑。 李令之有心挽救淮南王府岌岌可危的形象,果断开口安排:“哥哥,与卫世子和陈指挥路上叙旧罢,我同延泽师兄跟着你们。” 这一记往外拐的胳膊肘给予李成平重重一击,他差点没绷住冷脸,“啊?” 卫骁也皱眉,崔昭什么时候做的师兄,不是只有杨家的师侄么? 崔昭面露担忧,诚恳道:“殿下,这一支曲将近,之后只留两场傩戏了,需得注意时辰。” 李成平只觉被他俩隔空摆了一道,脸上一冷,正要开口,被人轻轻捏住宽阔的紫绫袖。 李令之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