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只是听众,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实我就是你的雇主。是我雇佣你来杀了我。没想到干杀人活计的竟然是你这样的年轻姑娘,老实说我还挺惊讶的。要不是我提前调走了干活的佣人们,怕是你这连屋都进不了。” 罗迪对老人质疑她专业性的轻蔑态度不置可否,依旧保持着缄默,盯着老人布满斑纹的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老人慢悠悠道:“你倒是还算沉得住气,不错。我啊,就快要死了,医生说是劳什子多发性骨髓瘤,晚期了……想我拼搏了这大半辈子,获得了常人艳羡的一切,财富、权势、地位,哪一样不是挥挥手就能左右的东西,到头来我却是被疾病控制住手脚,像个废物一样瘫在病床上,简直是可笑至极。”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老人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脸上展现出怒容,“我那些蠢笨无能的子女只想着瓜分我的遗产,自己斗得不可开交,一个个都巴不得我早点去死!与其把性命交到他们手里,不如我先行一步给这出闹剧再加把火!就让他们斗,斗个你死我活!反正最终能决定我死亡的只有我自己!只有我……” “咚”——随着落地钟的整点钟声响起,老人近乎疯狂的嘶吼戛然而止。古老的机械钟数十年如一日地晃动着摆锤,奏出沉闷巨大的铃音,掩盖了枪械射击的声音,也掩盖了老人最后的生息。 “时间到了。”罗迪把手枪丢在血红色的地毯上,转身离开。 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整点就会响起的钟声、晚上必定会坐在书房阅读的目标人物,这一切都如资料中记录的一模一样,如老人计划的一样。 ——任务完成。 …… 周四晚,罗迪回到了原来的城市,从便利店的通道进入了老板的休息区。 老板正独自坐在皮质沙发上评鉴着红酒,这是新进的一批商品,品质不错。他似乎早就知道罗迪会来,在对坐的位置上准备着空杯,看到罗迪进屋时便动作顺畅地为她也倒上一杯。 “难得见你主动来找我,这次的任务也给你带来了很多疑惑吧,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老板故意卖着关子,他打好了满肚子的话稿,就等着罗迪开口来问。他面上甚至显出些掌握全局的得意洋洋,哪知罗迪一句话把他堵得翻了白眼,她说:“不感兴趣。” 不等老板恼怒开口,罗迪从胸前掏出一张小小的相纸怼到了他眼前:“我是来给你看这个。” “给我拿开点!”老板一把夺过挡住视线的相纸,“这是什么玩意儿?” 因罗迪的拍摄技术十分拙劣,导致照相时曝光过度,相纸上的成像有些模糊泛白,但也足够看清被拍下的是一个黑发白肤的人——男性,未成年,在静止的画面中以蜷缩的姿态沉睡着。 老板皱了眉,看向罗迪:“他是谁?” 罗迪笑:“他就是我的猫。” 老板:“……没想到啊,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变态。” 罗迪歪头:“那又怎样,我有猫了,你有吗?” 老板:“你有病吧!滚滚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