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迪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了,她踏进黑漆漆的屋子时没有开灯,安静地进了浴室洗澡,然后径直回了卧室睡觉。 这个时间点的少年本应该是睡着了的,但他最近几天总是难以入眠,常常在空荡荡的屋中盯着紧闭的大门发呆。所以罗迪开门时他就察觉了动静,那一瞬间他差点弹起来跑到门前,但是他下一秒又按耐住了这种奇怪的冲动,静静地躺在沙发上装睡,竖着耳朵听罗迪的发出的响动。 直到卧室里也安静下来了,少年还在黑暗中胡思乱想:为什么罗迪都不来沙发前检查一下呢,她就不怕自己已经从这屋中逃走了吗……罗迪这样放任自由的态度,其实她根本不在乎我吧。 独自生活的几天里,少年把屋子的情况摸索得很清楚了。他发现穿着随意到有些邋遢的罗迪意外地将窄小的出租屋收拾得很干净,或者说太过干净了,如果不是她留下了一两件衣服,这屋子几乎找不到她生活过的痕迹,倒是为他买的东西无形之间堆了很多。显然出租屋并不是罗迪长期定居的地方,她似乎随时都准备好了离开。即使她把少年一个人丢弃在出租屋里再也不回来了,也不奇怪。 这些想法反复出现在少年脑海中,让他觉得有些憋闷,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在害怕罗迪不会再回来,就像他也搞不懂罗迪进屋时自己的突然激动是不是意味着高兴。他辗转反侧半晌,烦躁地坐起了身,看向开着门的卧室,然后他的脚不自觉地动了。 罗迪睡觉的时候从来不关门,所以敞开的卧室对少年不设防。他悄悄地进入了沉睡女性的房间中,站到了她的床前。 就像做贼似的。 我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进来,确认她是不是幻觉吗——少年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但他不能否认的是,看到罗迪闭上眼睛的模糊睡颜时,他的焦躁在一点点减轻,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似乎也让他有了一些困意。所以鬼使神差的,他一直呆呆地站着,没有离开。 突然,床上那双闭合的眼睛睁了开来,直直地看向他。罗迪用平静的声音问:“怎么了?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少年被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脑中一时闪过许多念头,他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说他曾打算拿着罗迪的钱逃走,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害怕人群,害怕陌生人的视线,害怕出门;说他在屋内的生活很无聊、很孤独,无时无刻不在怀疑罗迪就要一去不复返;说他曾想要给罗迪打电话,但又无数次放弃了;说他总是会想起罗迪,想起她的手,干燥、温暖又粗糙,拥抱着他,然后握住他…… 最终少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垂下头,有些丢脸地想要转身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