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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澜(他果真是全天下,最适合称帝之人)


方,怕不是真的要了她老命。

    “都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贪恋这些情爱之事的人。”

    李勉的语气里,是带着嘲弄的失望。只听见他忽然声音沉冷地提起另一件几乎要被忘却的事情:

    “年前朕听闻,杜微的尸首在城中一废旧老宅被发现。”

    秦蔚澜抬起头,对上他目光。不错,的确人就是他杀的。这么一问,李勉想必也是知道了。

    “杜微告诉我。”秦蔚澜听见他提起这事,干脆直白说明:“他告诉我,当年秦守忠叛国案,他也有份。但是事发之时,收到了他人提点,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秦家身上。”

    李勉望着窗外的春景。声音又是轻,又是凉。没有了粉饰的柔和,他说话原来是这么渗人的:

    “哦。那你可都是查清楚了?”他转过身问,身子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是你······”秦蔚澜愣愣的看着他。

    李勉点点头:“是我。”

    当时秦蔚澜想了很久,秦家倒台,最大的获利者是谁。杜微若是说得是真话,那么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嫌疑的。李秋鹤的原配,太子生母逝得早,而李勉生母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只有他,是真正的出身正统,父高母贵。

    若是真的没有这些事,他秦蔚澜做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或许是因为李勉身后的阳光折射,这个角度,愣是照得他眼睛发闪。他失魂怔忪,眼睛眯起,再睁开时,便是看李勉的脸都模糊了,不是他先前认识的那个人。

    李勉看着他面色煞白,幽幽继续说着:“杜微表面上是得利,但要是真是算起来,秦相余党一定不会放过他。正好也给了我时间,做这渔翁,将他们都清算了。”

    “李琪······”说到这个名字,李勉表情仍是嘲弄:“这么个刚愎自满的人,能成得了什么事。想必到死,到还在苦恼,为何会遭到背叛,为何一次次的失败。从来不去深究,都只是以为我走运,总是胜他一筹。”

    “权谋之事,从来就无运气可言。一切都是算计经营。”

    背叛。背叛就是算计的另一个解释。

    秦蔚澜的脑海里,顺着这两字,又将之前所有的疑问又盘算了一次,答案渐渐的浮出水面。

    “天罗卫高宣,可是一直在为你做事么?”

    “不错。最开始,李琪自然也是派了人去寻玉玺的。不过消息自然都是被拦下,送到我的手上。

    秦蔚澜这时候才是想起来,若是依照李琪这么个沉不住气的性子,早就三番五次派人,在他们押送玉玺的途中来夺了,放长线钓大鱼哪里是他作风。

    “曹之冉······你本是可以救她的。”

    “我为什么要救呢?”李勉轻轻歪着头,失笑。缓缓的又走离那窗子,再漏了光芒进来:“我要的就是逼曹家站队,要的就是他曹敬恨上李琪,恨上天罗卫。”

    “为什么?”

    即便是知道了,就在此刻,秦蔚澜还是这样不死心的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人或凄悲,或应得的命运,凑成一环又一环的局。

    那年雪这么大,娘亲的脸这么红,只有李勉的声音,稳稳当当,稚气未脱,但是却安心的很。后来,在长安再相逢,他是这么信任他,毫无保留。当夜见到彼此的激动,紧紧拥抱在一起。

    难道,这些都是算在他的算计里的吗?

    “这个问题,你自己大概应该是知道答案。”李勉回答。

    是啊。

    他就像是个农人,一点点,从最不被看好的那块地开始,除掉那些杂草,那些害虫,那些凡是任何会危害到整片农田的东西。哪怕是用这肮脏的手段。

    然后,再被他一点点治理、平衡、修复,重新种上种子,看他们开花结果。

    他果真是全天下,最适合称帝之人。

    “那时候。朕给了皇兄两条路做选择。”李勉清清嗓开口:“现在,朕也要给你两条路选罢。”

    “带兵领军,行将军之责,行大丈夫之责,行武宁军之责,给这孜国人好好上一课,保河山完整”

    “作为交换,朕便是可以下赦令,彻底洗脱秦相叛国一罪,还秦家声望名节。杜微已死,自然是无可对证。亦可还茹妃名节清白。”

    “或是,你与你心爱之人,从此双宿双飞,忘掉这一年发生过的所有。”

    那么,他便是会行这农夫之责,天涯海角,不管到哪,一定是会将害虫都清理干净的。

    秦蔚澜阖上眼,补出了他没说出的话。明明都是莺飞草长好春光,可是心底这么凉,又像是回到了冬天。

    这刺骨,都还不如让他早就死在战场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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