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即使就是这么平淡相处,都让她心存感激。 就像乞巧节那时候写的愿望,吃饱睡好,万事无忧。而那位良伴,现在就在那树下守着她。 再别无他求。 不过命运或许总是爱捉弄人,这样恬淡的安养生活,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隔日,秦蔚澜收到李勉的传召,让他火速到王府来面见。刚踏进李勉的书房,便是感觉气氛不对劲。魏青桥,已经另两位心腹也在,个个人面上都是凝重严肃。 “前几日,前锋军来信,韵城失守了。”李勉道。 秦蔚澜眉头紧皱,拿过书案上的信件要读。越是读,越是愁艾。 寥寥草草的几行字,除了说到韵城失守,还说到了这领军作战的冯晏身负重伤,能挺过去的概率微乎其微;且这孜国小人还派了死侍夜间奇袭,掳了曹懈做人质,现在生死不明。 大概是李琪同阿兹提的死讯传到了,于是乎便是愈加不择手段,加速战事进程。韵城若是丢了,盛夏之前,孜国军便可长驱而入,直奔长安。 实乃危急存亡之时。 读罢,秦蔚澜气的将信笺攒成纸团,按捺不住,低狠咒骂。李勉面色不好,遣了在场其余臣子,只留了秦蔚澜一人。 “原本只是想将他们驱至关外,河海不相犯。现在看来,也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才可。” 秦蔚澜转头望李勉,被他面上凶恼之色所诧。印象中的李勉,哪里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可转念一想,的确也是可憎。孜国这么肆无忌惮,说到底都还是李琪的错,现在,让所有人,让整个国家为他擦屁股。 “朕思量良久,或许,也是时候让你回到关外了。”李勉道:“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长将军一位。” 长将军,论起来便是极为重要的职位了。整个武宁军之中,仅位于总统领之下。现在冯晏身负重伤,可以说那整个武宁军都要听他遣调。 他有一瞬间的恍然。 原先不过是个副将,虽然战功显赫,但能调配之人依旧有限,依旧是使不开拳脚。总归是个顶天男儿,不服气得很。 现在李勉成了皇帝,一声令下,这武宁军权也全权归于他,不会再受到外家干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赐他军阶,给了他报这血海国仇的机会,让秦蔚澜意外,又更是高兴。 但是这欣喜仅仅只是持续一瞬。下一刻,便是脑海中的另个声音又自问道:“那她怎么办?” 那个与他约定好,以后要在一起的女孩,要怎么办? 李勉本该是要等着他接下这调令,却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转头,却发现他呆呆站着,头垂得很低。再定睛一瞧,面色灰惨,完全不像是个刚刚听到升官加爵的将士。 眉头一皱,李勉心想,难道这是要拒绝么? 秦蔚澜辗转,话到嘴间,喏吁反复,苦久挣扎,才终于抬头答: “我······” 他面上难堪不已,除了愁,还有不忍,还有藏得极深的浓情。李勉终于是恍然大悟:“是因为她?因为唐君霓?”问也白问,还能有谁。 “你与她,是怎么会到如此······”从里面口中听到这话,又是更震撼几分。 “我知道。”秦蔚澜喉头滚动,眼睛是任命的紧闭:“我与她,两情相悦,就是犯了乱伦之罪的。” “但我放不下她。”也不愿意再放下。他是终于勇敢了一回,肯这般光明正大的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心意。 李勉咬着牙,又道:“真是荒唐!为了她,你是连家国天下,都不管不顾了?” 真是混账!混账!李勉越是看他这副“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我依旧任命随心一回”的表情,胸中怒火烧得更是雄旺。原本以为只是这二人相处时间长了亲近些也实属正常,没想到,她竟然是将他的整个心都勾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在早些时候,这二人还住在自己府上时,三天两头各自别扭又不舍的状态,不是深陷情伤难舍难断,又还能是什么。 若是真的没了秦蔚澜,那一时间,还真的挑不出这第二人,又有才能本事,又是他器重信任之武将,统领全军,应对这来势汹汹的孜国贼了。 眼下,再说重话怕是也只有反作用。想及此,李勉的语气是软了下来,走回自己桌案边,亲自给他沏了杯茶,让他先坐下来: “你先冷静下,凡事三思,也莫要着急拒绝朕的请召。刚才是朕话说的重了些。”他话又转: “但朕先前所言,的确都是事实。” “你若是担心她之后没有去处,朕亦可以让她以长公主之位,留在宫中。” 长公主?秦蔚澜摇摇头,若是真的将她留在这金雕玉坠的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