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还要抬起头来看他:“谢大人素来用什么香?我睡时常多梦不安,闻到谢大人身上的香气,似乎觉得心安了不少。” 帐帘外唯一能听到的锦碧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烛火再度晃了晃,谢祈明低眸看着凑上前来的人。 端微因昏睡不醒,身上只着寝衣,薄薄的一层衣料掩不住内里的风光。虽有她长发遮掩,到底掩不住寝衣包裹的曼妙身段。她刚喝了苦药,眼睛一片水汪汪,但脸颊仍然苍白,风一吹就倒一般。 谢祈明抬头环顾四周,床尾处有一件女子宽袍正挂着,他长臂勾过来,低头面向端微:“殿下,得罪了。” 端微正讶然,只见谢祈明隔着袍袖再次托起她的手腕,将宽袍盖住了她的肩上,目不斜视地将她搭在他身上的手平稳地挪到了宽袍的袍袖上,似乎十分巧妙地再度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殿下体弱,近日阴雨连绵,为避风寒应多加衣物。” “……我不冷,倒是不用……” “殿下如今一身之祸福干系天下臣民福祉,自应好生保养,”谢祈明端过锦碧送上来的热汤药,舀起一勺,低头轻轻吹了吹热气,“殿下虽未像长公主一般自小习理政之事,但殿下聪明敏锐,想必只要用心学习,必能造福天下百姓。” 端微看着又凑到自己唇边的这勺药,轻咳了一声:“大人过誉了,我远不及长姐聪慧。” 她原本想就势躲过这勺药,谁料他手臂稳如泰山,动也不动地将勺子堵在她唇边。端微忍了忍,张口吞下这勺汤药,抓住锦被的手越攥越紧:“我瞧着这药用处也不大,不如今天便到这里,有劳谢大人了。” 谢祈明低头搅动着汤药,唇边似乎有笑意,但灯火映影幢幢,端微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再度舀起一勺药,凑向往后躲的端微,动作慢条斯理:“殿下,良药苦口。为天下臣民想,殿下的身子应该尽快好起来才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犹如注视着自己掌中的玩物,没有丝毫为储君侍疾的畏惧。端微迎上他的目光,轻吸了一口气,被迫再次张开了嘴。 她看他为天下臣民着想是假,报复她要求内阁侍疾是真。端微咬着唇,偏又不好发作,只得由着面前这人一勺勺地将药喂下去。待药碗空空如也,他方让锦碧收走汤碗,将帕子递到她手上。 “你——”按理说,如今她说什么,该是天下人都不敢不做什么,这位内阁的新贵倒是不同,他敢不答她的话,也敢像现在这样——逼着她将药喝下去。 “殿下,药还可口吗?”谢祈明随手拿起她的帕子,慢慢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药渍。他语气未变,端微看着他在烛火映照下的侧脸,竟生出一股寒意。她落在锦被里的手悄悄地收紧,但还没忘记锦碧的叮嘱,笑得有些勉强。 “正如谢大人所说,良药苦口。” “如此微臣便放心了。依长公主遗诏,殿下明日起须跟随内阁诸位大臣学习为君之道,还请殿下于寅时四刻起身,”谢祈明抬眼,起身行礼,“请殿下务必准时。” 端微原本已躺了回去,听见“寅时四刻”,张手便掀起了帐帘。她屈身下床,因多日未走动,一脚踩着寝衣的裙摆,险些摔倒,被锦碧扶着坐回了床边。 “寅时四刻,”端微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目光死死地盯着跪在最前面的谢祈明,刚要发作,便生生忍了下来,语气柔了许多,“谢大人,你们会否太过辛苦?” “为殿下尽忠分忧乃是臣等职责所在,”谢祈明微微抬头,正对上端微水盈盈的眼睛,淡淡一笑,“请殿下放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