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会,上前一步:“殿下请谢大人近前侍疾。” 跪在后方的三个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但依旧恭谨地低着头。端微悄悄看着他们的动作,直到那个身影越来越向前凑,不禁又从被子里往外钻了钻:“谢大人,不用跪着了,坐在我的床边。” 锦碧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但不好阻拦,只能看着他称是坐到床边,随即上前将金丝帐放了下来。 “微臣谢祈明,参见殿下。” 端微斜坐着身子,闻言自己的声音便止于唇边,她仰头看去,瞥到他身上的紫袍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件蟒服似乎被雨淋湿了一些,金线所绣的蟒爪在烛火下闪着异常的光亮,似有腾空之势,那腰间垂下的玉带也因为他的动作顺到了床边。她看着那人端过汤药,烛火飘摇映照着他的侧脸。 他身形高大,坐在这里几乎挡住了大片的光源。她看不真切,不禁上前一分,眼见着这人转过了身,轻轻吹了吹还热着的汤药,随后抬眼,撞上端微探询的目光。 烛火摇晃,光线昏暗,端微细细地去看这张脸。 他黑发缠在冠内,朝服穿得严整,拿着勺柄的手指未带任何饰物,修长整洁,手腕却始终掩在袍袖下。帐内昏暗,他垂下的眼眸看着褐色的汤药,像是要融入这凄凄雨夜一般,气息冷冷的。极为年轻又惹人注意的一张脸,估计在满朝文武里都算的头筹。 不对,应该算是绝色,如果能收入她的后宫—— 她摇了摇头,制止自己荒诞的想法,身子不过向前动了动,便酸疼的她皱起了眉,于是压低了声音:“谢大人,你往前一些,我身子疼。” 谢祈明闻言手上一顿,他向前坐去,吹凉的汤药凑向端微的唇边。端微盯着他那只捏着勺柄的手,心里盘算着事情,张口吞下那勺药,随即苦得咳了起来。她拿着手帕掩住咳声,抬头看着不为所动的人,不由得捏紧了手帕:“太苦了,端下去吧。” 端微身子似乎因为药苦都要团成了一团,捏着帕子不肯再凑上前去。帘外的人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与身侧的人摇了摇头:“殿下的身子怎么如此虚弱?” 他身侧跪着的人也压低了声音:“殿下乃先帝幼女,原是胎里受惊,生来便体弱。又得先帝和长侍君宠爱有加,自小未吃一点苦,故而……” 谢祈明看着端微往被子里缩的动作,端着药碗的手停顿片刻,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传到她耳中依旧清晰,没来由的透着压迫之感:“殿下,良药苦口。” 端微原本就是试探,眼见着这勺药凑到自己唇边,不禁抬眸看向他。她将自己身上的锦被掀开了大半,微微俯身去喝那勺药,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要贴上去,偏身子酸疼得厉害,再一俯身,几乎要陷进他怀里去。 她随手抓着他的一角袍袖,似乎闻到了什么香气,用力嗅了嗅,向上看向他的脸,声音悄悄的:“谢大人,你身上好香啊。” 谢祈明手指一顿,准备舀起来的药又沉了回去。他低头看着不知怎么就陷到自己怀里来的人,像是看透了她的意图,半分思忖的动作都没有,隔着袍袖托起端微要伸到他身上的手,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殿下,您坐到微臣的衣袖了,微臣不便侍疾。” 端微惺惺地收回手,转过头去:“凉了,换热一些的汤药来。” “微臣遵命。” 这人嘴上说着遵命的话,做起事来倒没有怕的意思,看来不是这内阁权势过盛,就是她这不中用的储君被人看轻了。帐帘隔出一方天地,端微心神一动,又自顾自地倾身,发丝都垂到了他的手背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