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也没多长时间,厢房里也有暖炕,我将厢房的炕铺好,咱们先分房睡上一段时日,待春闱结束再搬回来。” 谢愈看着沈意脸上的泪痕,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娶意姐儿的时候,分明发过誓,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谁想到还是没照顾好她,平日里沈意很是爽朗大气,不是会为这等事情难受的性子,许是离开了家乡来到陌生城市,意姐儿心里忐忑才会如此。 长叹一声,谢愈拿过帕子,轻柔地为沈意擦拭着,看着沈意通红的双眸,谢愈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能不分开么,有意姐儿在身旁,我心里踏实。” 沈意愕然地看向谢愈,却对上他紧张、忐忑又带着羞涩的眼神,原来愈哥儿心里也并不踏实,谢愈这个样子正好激发了沈意心里莫名的保护欲,将自己内心的愁肠百转放到一旁,一心谋划起怎样才能让谢愈更加安心,至于分房的事情,自然再也没有提过。 见到沈意再次恢复精神满满的样子,谢愈露出得逞的笑容。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却是钱家的丫鬟将朝食送了过来。 沈意正欲开门取食,又被谢愈压着肩膀坐下:“外面风大,别着凉哩。” 随即又用被子将沈意围得严严实实,这才自去开门接过食盒。 不出丫鬟意料,这一日里果然还是清俊的公子前来取食,听说还是举人老爷,担心天寒夫人受冻,这等取食拎水的事情全都自己做了,他的夫人真是好福气。 丫鬟心里想着什么,沈意和谢愈并不知道,当然他们也并无知晓的必要。 打开食盒,只见放着几个小碟子,里面放着金陵人家里最常见的朝食,钱家豪富,自然不会在口腹上亏了自己,特特从金陵带来许多厨娘,保证钱家诸人在遥远的京城也能吃上家乡风味。 沈意用温水将手脸洗净,和谢愈一人一边分坐两边,默默的吃着熟悉的味道,两人将话说开后,沈意解了心中的郁结,胃口都好了很多。 谢愈正月就从金陵出发,在京城里安置下来后,离春闱还有一个多月的日子,这时间不算长,比起寒窗苦读的那些日子,区区一个多月,简直一眨眼便能过去,但这时间也不算短,比起现在还在路上尚未到达京城的同窗,谢愈已经有着足够的时间休养精神。 这一个多月里,谢愈埋头读书,除了钱二老爷终于忙完,百忙之中弄了个接风宴他不得不参加以外,一步都没有出钱家客院的门,至于那些递上门来,邀他谈诗作话,吟弄风月的帖子,更是一个也没有出席,从天亮读到天黑,从日出读到日落,晚上还挑灯夜读,做着临考前最后的准备。 谢愈如此,沈意也没闲着。 会试和乡试类似,同样的分三场,每场考试三天,考试内容同样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文,沈意见识过谢愈参加乡试的样子,也为他准备过乡试的行囊,再准备起会试的物品,很是驾轻就熟。 唯一的不同在于,会试在北地进行。好消息是会试时还在春天,北方的春天还很寒冷,天气尚未暖和过来,尽管已经不是滴水成冰的日子,但是食物仍然不易变质,在吃食上面沈意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但这样的天气有好处,自然也会有坏处,对谢愈而言,最大的坏处便是寒冷。 在金陵,会试的日子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纵使最冷的深夜,也不会将人冻坏,除非遇见恼人的雨,不然相对而言还比较舒服,但是北方却全然不是如此。 京城的春天,既干又冷,狂风呼啸着卷开天空中的烟尘,白日里看上去蓝天白云格外清新,但夜间里,这些狂风带来的却是气温的骤降,厚厚的棉服裹在身上起不到丝毫作用,沈意这些日子出去打听了一番,每年里都有在贡院里受不住寒冻病的考生,轻者风寒,重者大病一场,甚至有人身子就这么坏掉,从此缠绵病榻。 打听到这些消息的沈意,约上钱二夫人,趁着谢愈埋头苦读的时候,去商铺里逛了一圈。 钱宅离京城里最繁华的商业街不远,马车哒哒走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意姐儿,这便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布料店,锦绣阁哩。”钱二夫人到了京城多年,但乡音依旧不改。 顺着钱二夫人指着的方向,沈意看到一个三层的房子,同样的楼层,京城的房子较之金陵的商铺却更显的高大,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招待着来往的夫人小姐们。 钱二夫人甫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