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很快也来了,几乎和我前脚后步,只好作罢,但我坚持先将你叫来。好在他应也忌惮公主,倒没有说不行。到时,倘你和阿史那需要单独说话,我再尽量拖住他,你们快些!” 裴萧元低声道谢,韩克让微微颔首。 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阿史那身手过人,又凶悍无比。万一发生冲突,甚至出现拒捕的情况,怕将会是一个麻烦。 他召来一队身手过人的侍卫,领着,率先上楼而去。 对面,袁值也带着一队禁军,跟着往上而去。 裴萧元仰面望了眼头顶上方那一道楼廊内隐隐透映灯影的绮窗,低头,跟着登上华楼。 数十人控制着靴步之声,无声无息地踏着粗实的楼梯面,迅速登到顶楼那一间寝屋的门外。众侍卫分布在门的左右两侧。 在韩克让的示意下,楼中带上来的一名婢女叩门,发声称来送吃食和酒水了。 “和先前一样!放下吧!我自己会取!” 片刻后,一道裴萧元再熟悉不过的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裴萧元不由地捏了捏手掌,感到掌心里那因握持刀剑而磨出的硬茧在刺着他的手指。 那婢女依言,将食盘放在了门外的一张矮几之上,随即退走。然而,空等许久,也不知为何,始终不见他来开门取物。 韩克让和袁值皆将目光投向裴萧元。 他出声:“开门!是我!” 门里的人仿佛正在忙着做什么事,听到他的声音,应是顿了一下,随即再次回应:“裴二?” “是!你开门,寻你有事。”裴萧元沉声说道。 “怎么是你?我今夜这里还有事,不方便见面。你先回吧。明日等我回去,我再找你。” 承平的声音显然是漫不经心的,并且听起来,他应当真的不会出来开门了。 韩克让至此终于失了耐心,走到门前,在裴萧元的盯视下,无声无息地抽出了随身的腰刀,紧紧握住,接着,出其不意,猛地抬靴,砰的一声,一脚踹开了面前这扇反闩着的门。 伴着一道少女所发的惊声,韩克让握刀,带着人,大步走了进去。 迎面是扇涂金泥的屏风。他大声道:“阿史那,得罪了!实在是皇命在身,不得不如此……” “啊——啊——” 屏风后,继续响着少女的尖叫之声。 承平披头散发,露着一副铜色的雄健的上身身躯,人正靠坐在一张铺满锦衾的大床之上。他身畔卧着的那显是受了惊的少女亦衣衫不整,青丝雪肤,粉臂横陈,玉颈之上,更是隐隐可见点点片片状若啃咬亲吻而得的瘢痕。 “大胆!滚出去!快滚出去!”待惊魂稍定,她的口里便发着连续不断的叱声。 伴着一阵杂乱的沉重的靴步落地之声,韩克让等人已快要转过屏风了。 承平一把扯来被衾,将少女包裹住,迅速地将人藏在了被下。 护住她后,他便面露怒色,霍然转面,冲着显已惊呆的韩克让等人厉声叱道:“你们这是做甚?还不出去!” 不止韩克让,包括裴萧元,甚至此刻还在屏风后的袁值,每一个人都是惊呆了。 虽然承平动作极快,并不曾叫人看清那少女的模样,但她那声音,说话的语气…… 很容易叫人想起一个人。 那便是叫许多人苦苦寻了快要两天一夜的郡主卢文君。 韩克让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几分疑惑,又几分尴尬。迟疑了下,收剑,望了眼裴萧元,示意后事由他处置,自己立刻带着人后撤。 至于那袁值,更是早早便站在了外面。 “真没想到……”韩克让喃喃地道了一句,算是自我解嘲。 袁值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