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吃,等再过几日我叫人摘些送去侯府。” 夏莳锦连忙摇摇头:“不是我爱吃,是它爱吃。”说着,她转身指了指依然坐在树下的那只金线狨。 她蹲身将手伸出,那小家伙便爬过来毫不客气地将她手中桃子取走,抱到一旁的山上畅快啃食起来,瞧那样子这还未成熟的桃应当是不苦的。 见它吃得起劲儿,夏莳锦的唇角不自觉就弯成了一道月牙儿,一时间忘记段禛还在她身侧。 她被那小家伙吸引了注意力,段禛便可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几枝未败尽的桃花映在她清泉般的眸子里,美如镜花水月。 这时隔着山石传来个粗粗的男子声音:“我就说躲哪儿去了,原来在这儿!” 话音未落,便有一只大手从山石后面突然伸出,一把钳住了正在专心啃桃子的小家伙脖子。那小家伙极力挣扎,奈何太过弱小,还是被那只大手拖了下去。 那粗鲁的手法一看便不是爱惜之人,且小家伙叫得凄惨,夏莳锦心头一紧,仿佛那只手是抓住了她的心,抬腿就追了过去。然而那山石如同一道屏障,隔开了两端的区域,她看不到那头的人,急得手脚并用往石头上爬。 段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阻住:“当心!” 他若不拉她还好,这一拉开她的手,脚下便独木难支,身体失控地后倒去…… 伴着夏莳锦花容失色的一声惊呼,她摔了下去,没摔在地上,不过这结果倒让她觉得还不如摔在地上。 夏莳锦抗拒地推开那温热的胸膛,双脚落回地面的同时快速倒退了两步,与段禛隔开距离。螓首微垂,烟丝一般的细眉拧作一处,明明着恼,可偏偏段禛那样做是为了救她,又叫她抱怨不出什么。 段禛垂眸看着她,眼中流光莹动,整个人如沐在春风里,明明心神摇荡,嘴上却着急道歉:“刚刚一时情急冒犯了,还请夏娘子莫往心里去。” 夏莳锦继续别别扭扭地站在原地,不说谢谢,也不说原谅。 而她不知在亭中小憩的母亲,已被她刚刚的一声惊呼从睡梦中唤醒,尚未睁眼就下意识唤了声:“时锦?!” 结果睁开眼见女儿并不在亭中,侯夫人匆忙起身,目光睃巡一圈儿,很快在假山下发现了自己的女儿……确切说,是发现了正同太子站在一处且氛围莫名暧昧的女儿…… 侯夫人的心骤然一提,看了一会儿愈发印证了心中猜测,便扶着亭柱缓缓坐回原处。渐渐平静后,她忍不住唇角噙起了笑意。 她算是瞧出来了,不仅皇后娘娘喜欢她家莳锦,太子殿下也对莳锦颇有几分意思!太子方才那脉脉含情地样子,女儿没瞧见,她这当娘的却瞧见了。这下她便可放心了。 毕竟若只凭父母之命,难保不会结出一对怨偶来,哪有孩子们两厢情愿来得稳妥?既然看明白了孩子们的心意,接下来她自会极力促成此事。 于是侯夫人决定不去打扰年轻人的交谈,重新倚着抱柱阖上眼假寐。 夏莳锦僵持了会儿,抬头问:“殿下的宫里为何会有小猴子?” 段禛暗暗深吸一口气,他自是不能告诉她这是北乐郡王府献进宫来给他做蓐的。 近来东京莫名刮起了一股以狨皮制作鞍褥暖座的风气,三张可做马鞍,五张可做暖座,十张则可做一床蓐子。一时间这金丝狨猴成了世族权贵趋之若鹜的名品,射猎者也愈发多了。 因着新鲜猴脑亦是一味滋补佳品,故而郡王府献上来的十数只便直接以活体形式。其中有只刚出生的小金丝狨猴胎毛尚未褪,既柔软绵密又金灿灿的十分悦目,最适合拿来镶滚边儿。 也就是刚刚夏莳锦喂它桃子的那只。 可这些话若直白相告显然太过残忍,只怕她才因陆正业未死而消减的那点畏惧,又要徒增了。是以段禛只稍犹豫了半刻,便回答:“是这次回京时路过猎场捡来的。当时见它形单影只地坐在树下,甚至连爬树尚未学会,想着将它留在林中必是不能存活,便一时心软将它给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夏莳锦认真看了两眼段禛,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了解或许是偏颇了,他也有如此心慈的时候。 对面廊上鱼贯行过一队手端托盏的东宫侍女,段禛便道:“娘子不如先将侯夫人唤醒,到了用膳的时辰。” 夏莳锦点点头,沿石阶拾级而上,唤醒了母亲,一并回去入座。 东宫的侍女训练有素,行走间只见裙摆翻动起细碎微波,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她们在案前一绕,便动作极快的将菜布好,转眼红木圆案上已摆满了形色各异的玉盘肴馔。 水陆珍馐,粲然可观,有夏莳锦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饶是夏莳锦自幼生长在安逸侯府这样的权贵门户里,今次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她有些分不清身为太子的段禛是天天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