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小姐岂不是要远嫁?”于娘子也问。 “是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张巷边说得随意,毕竟不是自家的事,转脸时瞥见释月搂着一只铜手炉窝在藤椅里假寐,似乎对这事并无兴致。 秦三身死一事,释月化月为冰才是起始,如何能叫蓉娘担了这份过错去,一入夜便去地牢弄她出来。 地牢大半都在地下,所以才叫地牢。 关着蓉娘这间牢房更是铁铸的门,门上一个封死的小口,只能从外部开合,再者就是墙头上一个砚台大小的气窗,因为关着狐妖的缘故,所以贴了一张符篆。 黄纸朱纹,正在夜风月光中瑟瑟抖动。 沙狐半死不活的瘫在地上,除了一抹月光陪她,再没其他东西。 忽然,月光凝成一只银白小兽,贴在气窗上的道家符篆毫无预兆地消融。 蓉娘吃力地睁开眼,正见到那只仙气飘飘的灵兽重新散成月光裹住自己。 迷离之间,释月听她隐约说了一句,“果真比我漂亮,不算说大话。” 释月将蓉娘带了回来,方稷玄并不觉得惊讶,沙狐本体原本有两尾,现在只剩下一尾,连人形都控制不住了,很是狼狈憔悴。 “怎么如此不当心?在人前露尾?” 释月也甚是贫穷,没有多少宝器灵物可供蓉娘疗伤,丢了个山神领地结出来的果子给她。 这果子有疗愈之效,蓉娘光是搂在怀里,就觉得身上痛楚好过不少。 “我,”说起这事,蓉娘也是糊里糊涂的,就道:“那夜是吃醉了些,可并未露尾,与人交欢之际忽觉颈部蜂蜇一般疼,随后灵力就随着发疼的口子被抽离,我是失控才露的尾。” 第45章 山楂汤和细沙炒八宝 ◎摊头案板上倒扣着甑子那么高的山楂糕,剔透红润的像一大块玛瑙石,在冬日里格外熠熠生辉。◎ “栓春台妖物颇多, 那些诗酒茶局又是龙蛇混杂之地,左不过一个小杂役就是精怪。下回警醒些吧。”释月虽这样说,但心底疑虑颇多。 蓉娘点点头, 眼泪把脸上的皮毛都打湿了, 糊糟一团。 “好不容易弄了个容身之处, 这下又要回狐洞修行,山中寂寥, 真不比人世有趣。” 释月瞧瞧她仅剩的一尾, 道:“不如化成个娃娃, 叫蛐蛐儿收养了,她膝下有孩,立门户也方便些。” 蓉娘瞪大一双狐狸眼看释月, 虽是没说话, 但释月却分明听见她在说, “痴人说梦!” 方稷玄就见释月抓着后颈把蓉娘提进了小酒馆, 片刻之后,她两手空空, 脚步轻快地走出来, 冲他弯眸一笑。 于娘子这两日也总来打听蓉娘的事, 羊汤铺子一关张,她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不过一转脸, 蛐蛐儿开门了,还是羊汤铺子。 滋味跟蓉娘的羊汤差不离, 也是那么好, 忙起来的时候照样要于娘子去帮忙。 蛐蛐儿整日忙前忙后的, 嘴里总是蓉娘说这羊汤得怎么怎么做, 这羊杂得怎么怎么切。 别人觉得蛐蛐儿可太正常了, 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热热络络过日子的欢喜。 可于娘子就更疑心她是伤心坏了,说蓉娘是妖狐什么的,于娘子不太信,心里还记挂着她。 于娘子将心比心,觉得蛐蛐儿更该是这般,可她又偏偏面色红润,连个子都窜高了一些,新做的袄子要加一截袖长了。 寻常人家穿新衣没有去成衣铺子的,蛐蛐儿现在能用钱了,就包了金粟、银豆两丫头的衣裳料子,算是工费,让于娘子给她做一身袄子。 释月和方稷玄也要做下几件新衣裳了,栓春台的冬天虽冷,但也费不上北江的重工裘皮。 乔金粟若不是跟着释月,肯定不会一脚迈过成衣铺子的门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