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远远能看见,他没有靠近,她也就不能和他说她不要见他。 这一刻,她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韦超的事。 真是他做的吗?韦家会不会觉察到蛛丝马迹,然后怀疑到他头上?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陆璘见她一直看向他这边,忍不住策马向前来,似乎还有话想要和她说。 可她却突然生起魄力来,立刻转头上了马车,也不去管石全,只待枇杷上马车后就朝车夫道:“快走吧。” 车夫挥一挥缰绳,驶动了马车。 陆璘追来这边时,她的马车已经离去。 “公子……”石全喊。 陆璘看着远方的马车,苍凉道:“你去吧,护好她。” “是,公子。”石全策马朝马车追去。 马车与石全的马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 陆璘突然间不知往哪里去。 看着茫茫天地,怅然若失,好似身体已被割掉了一半。 他骑在马上,信马由缰,踽踽独行,一步步晃到了接近南城门的大街。 远处传来热闹的锣鼓声,没多久,一只送亲队伍出现在街上。彩色的花船,热闹的唢呐锣鼓队,满街洒的喜糖,围观的人比以往都要多,那满眼喜庆的大红更让人感伤。 陆璘退到了街边。 他也曾为新郎官,亲娘还是她,可他……却不曾好好感受过那一刻。 心口只觉再次发痛。 送亲队伍渐渐靠近,他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前面是骑马戴红花的新郎官,后面却不是大红花轿,而是口扎着红绸带、由十六人所抬的棺材! 红白事竟在同一场,这是何等的诡异,难怪这么多人围观! 这时他马下有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抬着口棺材,这么吓人,这是办丧事还是办喜事?” 她旁边提菜篮的中年妇人道:“你没听说啊,就前两天的事,这是东边那茶肆家的儿子,与他同街开棋社家的女儿,两人打小要好,一起长大,早早就订了婚,谁知姑娘的父亲前些年没了,她哥哥嫂子非要将她嫁给南宝街开赌坊的那金老板,姑娘不愿意,拿着未婚夫的信物一头撞死了,到死那手都掰不开。 “这茶肆家儿子也是个痴的,知道了这事,非要照办喜事,娶这姑娘进门,说要埋在他家祖坟里,这不就迎了口棺材回去了,说是到家了先拜堂,拜完堂了就去埋的。” 问的妇人听得潸然泪下,感伤道:“多好的一对人,竟有这样混账的兄嫂,老天爷也是没眼。” “老天爷什么时候睁眼过?她兄嫂眼红那金老板的钱呗,开个小茶肆能赚几个钱,赌坊又能挣多少钱!” 送嫁队伍从陆璘面前慢慢过去,那喜服的红,那棺材的黑,是如此刺眼,又如此无奈。 谁也争不过天意,生死两隔是谁也过不去的天堑。 那他和施菀呢? 纵使他交待了石全,纵使他早已在安陆托付了所有能托付的人,可他终究是见不到她。 如果有一天,生老病死将他们永远隔开,他又如何去向她诉说心中的衷肠,如何保留那一丝“也许两人还能再见面”的企盼? 如果两人真的再也见不了,他又该怎么办?又会有多少遗憾? 还有什么是比死亡更无望的分离吗? 他真的要如此认命? 他明白他的心里,分明是不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