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一共有五层,桑枝此时位于顶楼最上层的正三角阁楼。 阁楼里没有窗户,光线非常昏暗,她摸索着走到最里面,布满灰尘的唯一一间房间上了锁,只不过年月过久,锁的表面铁锈发黑,她用内力扯了两下,便彻底断裂。 她把断开的锁轻手轻脚地放在地上,拍了拍手心里粘上的铁锈。 吱嘎声响后,发霉的灰尘味充斥着整个鼻腔,她用手背捂住口鼻,进去后掩上门,斩断最后的微光,屋内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亮起的火光勉强照亮眼前的景物。 阁楼似乎被废弃了很久,纵横交错的蜘蛛网悬在空中,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在火光内跳动,地面上的灰尘厚度足足有三厘米。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木屑味,隐隐约约有老鼠啃食木头的细碎声音,她剥开蛛网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勉强找到一盏废弃的蜡烛,还剩下半截,她尝试着用火折子点了一会儿,蜡烛才发出昏暗的橘光。 屋内的景象清晰了起来,瞧着像是精心布置过的闺房,左侧靠墙一张软塌,悬着层层叠叠的帷幔,紧靠着一排矮柜,柜子上甚至还摆放着华贵的摆件,就连衣柜也是上好的紫檀木。 桑枝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还未褪色的首饰,大半都是全金打造,她拿起其中最为复杂华丽的凤凰发簪,在火光中散着金色偏光。 侧边的小柜子里是好几颗拳头大小的珍珠。 她又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一件不少地滞留在柜子里,从春到冬,一应俱全。 这里像极了未出嫁姑娘的闺房,布置得用心且华丽,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窗,住得久了难免压抑。 她将扯下来的蛛丝在手里卷了卷,绕到另一侧的屏风后,蓦然发现案台上有一张展开的画卷,有一半拖到地上,被厚重的灰尘覆盖。 桑枝蹲下身,吹了下灰,还没看清画中人的脸,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宫主禁止任何人上阁楼,我们这样被发现会受罚的。” “不怕,我们是奉了许姑姑的命令,搜捕逃跑人质。”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再说只是看一眼在不在罢了,宫主不会知晓。” “这里的锁之前就掉了吗?” “好像吧,毕竟都十几年了。” 桑枝连忙吹灭烛火,碍手碍脚地躲进了衣柜里,将自己缩成一小团,蹲在角落里。 下一瞬,就听到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好黑,什么也看不见。”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闻到了,发霉的木头味。” “不是,好像是蜡烛燃烧过后的气味……”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嘘声,没有继续讲话。 桑枝只能听到细碎的衣料摩擦声音,她暗道不好。 屋内的蜡烛再一次被点亮,衣柜的门被岁月和老鼠侵蚀下无法严严实实地闭紧,她透过缝隙看到两名弟子像小偷一样,踮着脚往衣柜而来,其中一个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张着嘴指了指地上凌乱的脚印。 另一名弟子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桑枝不由自主地往后又缩了缩,手摸上腰间的骨笛,这个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蜘蛛和老鼠。 弟子的手握上柜门的同时,桑枝将骨笛放在唇上,指尖按好了曲调。 “滚出去。”幽冷阴郁的声音蓦然响起,杀气顷刻间蔓延。 两个弟子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宫主恕罪。” 空气安静了片刻,桑枝紧张的掌心微微出汗,心跳瞬间变快,被称呼为宫主的人站在门口并未进来,因而她无法通过柜子缝隙看到身形。 “还不走,膝盖焊在地板上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