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还是清风霁月,带点小得意:“都是家妹准备的。” 旁边为了蹭伞跟他并肩走的尚辰盯着棉被斗篷一直看,满脸艳慕:“靥儿当真体贴。” “嗯, 有妹如此, 夫复何求。” “这么厚的棉花, 重不重?” “可是暖和呀!” 他显摆的表情赫赫然摆在脸上, 尚少卿一时又羡慕又嫉妒,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紧了紧自己衣服,继续蹭伞。 倒是李栀主动聊起来:“刚上朝时没看到赵少监,他今日没来?” “听说告了假。” “原来如此。”李栀点点头, “估计天气不好,染了风寒吧。” “听说是为了些其他事。”尚辰想了又想, 欲言又止了半天,干脆直接问, “为了些坊间传言,昭延兄可知道?” “是说前些时日云游道士算命的事吧。”李栀叹一声,“其实我也心中犹豫,虽说枯骨死草做不得数,但事关靥儿,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 他说的坦诚:“双亲去世的早,我一手将靥儿带大,不怕你笑话,我看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两人走着聊着,皆是满腹心事,孙嫲嫲霜降那日跟尚辰说了赵南叙与表妹二人甚为亲密之事,尚辰开始不信,又叫最擅暗访的冷风去查,最终确定此事为真,据说表妹夜夜宿在赵南叙卧房,同吃同睡,与夫妻无异。 他先是震惊,继而愤怒,之后则陷入两难,赵家家风不正,上有赵母蛮横无理,下有表妹不知廉耻,靥儿若嫁过去少不得要受委屈,他接连几夜辗转难眠,想直接指出赵南叙并非良人,又担心李靥用情太深,恐她伤心难过,告诉也不是不告诉也不是,只垂了眸低头赶路,脑子里百转千回。 李栀爱妹如命,云游道士的事情传了好几天,他面上一笑了之,心里却是不安至极,既怕妹妹有丝毫闪失,又怕自己疑神疑鬼误了妹妹好姻缘,兀自长吁短叹。 前面转弯便要出第一道宫门,有撑着伞的内侍候在那里,见人来了,迎上来道:“尚少卿,奴婢可算等到您了。” 尚辰停了脚步,这内侍他认得,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当下回礼:“不知公公在此等候尚某何事?” “皇后娘娘托我给您捎几句话。”他示意尚辰靠边说话,又对李栀行礼道,“只几句话,李学士稍待。” 李栀点点头走去另一边,尚辰跟着内侍到屋檐下站定,不解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是私事来的。”内侍笑眯眯的,“您的终身大事。” 尚辰:…… 见他不说话,内侍也见怪不怪,自顾自聊起来:“这要从哪儿说呢?便从前几日公主殿下来信说起吧,你也知道的,公主殿下就子书小王爷这一个儿子,眼瞅着十八了,自是要张罗着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的。” 尚辰点点头,内侍说的是他的舅母婉宁公主跟表弟子书俊,只是舅母要给表弟娶妻,娶便是了,扯上自己做什么? 内侍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轻声解释道:“子书小王爷打小就视您为榜样,事事处处总爱学着您,如今公主催他成亲,他竟放话说表兄不成亲,他也不成亲。” 他几句话说的婉转:“公主殿下应是觉得小王爷对您手足情深不可辜负,遂连夜写信给娘娘,又遣了八百里加急送来,希望能全了小王爷望表兄尽早成家的心愿。” “劳烦公公回禀皇后娘娘,有娘娘和公主挂念,臣不胜感恩,更是对小王爷如此关心感激涕零,只是臣——没有这个心思。”尚少卿哭笑不得,婉拒道。 “娘娘知尚少卿一心为公,不是儿女情长之人,所以也不强求。”内侍还是笑吟吟的,不紧不慢,“娘娘为您物色了几家娘子,其中吏部尚书杨尚书的孙女杨梦芝最为合适,杨家娘子今年刚满十八岁,知书达理温柔婉约,您可先相处着看看,若是不成,娘娘也不勉强。” 尚辰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爱慕李靥多年,满心满眼都是她,哪能容下旁人:“多谢娘娘好意,婚姻大事臣自有安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