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安排您的,见见也不碍事。”内侍弯了腰,“皇后娘娘的意思,过几日沈将军寿宴,让您接了杨家娘子一起去。” *** 李府绣楼,新修缮好的地板下埋了地龙,今日天气骤冷便烧起来,李靥烘得小脸红扑扑的,窝在床上不肯下来。 “这个时节,就该热一壶上好的甜酒,在暖和的被窝里从早上呆到天黑,等天彻底黑了,就可心安理得再从天黑睡到天亮。”她拥着被子听窗外雨声,又滚两个滚到了床边,梨涡深深,“孙嫲嫲,我说的对不对?” “那可是对,我们娘子高兴起来,能连着几日不下床。”孙嫲嫲正站在窗边看雨,回头笑道,“多亏了娘子今早坚持让郎君穿那件厚斗篷出门,还戴了伞,不然还真是担心他着凉了。” 她好奇:“你怎的知道今日一定会下雨的?” “因我能掐会算,是个奇女子!”李靥厚着脸皮夸自己,她当然知道今天会下雨,因为上一世的今日气温骤降导致哥哥的病急转直下,晚上便咳了血。 不过今次不会了,哥哥躲过了秋雨,又吃了司空宫主的药,眼瞧着脸色一日比一日好,原先是个清瘦俊雅的书生,如今竟愈发挺拔英朗,引得那些没出阁的贵门娘子频频示好,风头竟隐隐盖过了东京城第一单身郎君尚少卿,苏姐姐都要吃醋了。 也不知道义兄今日穿的多不多……她隐隐有些担心,今早应该让哥哥多拿一件斗篷出门的,义兄虽是练武之人,但大概是文官的缘故,看起来没有沈大哥跟唐小郎君结实。 其实也挺结实的,上次在南风楼抱着他的时候,感觉衣服下面硬邦邦的呢。 还有前几日巷子口那个抱抱,又暖和,又有力量,又好闻…… 李靥满脑子胡思乱想,配合着地龙的热度,整个人简直要烧起来。 她正想的起劲,捂着脸在床上乱扭,刚出去不知做什么的孙嫲嫲又推门进来:“娘子,沈家二郎君求见。” “沈家二郎君?”李靥坐起来想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沈羽,奇道,“这一大早的,是有事找哥哥吗?哥哥去翰林院当值了。” “我说过了,但人家说就是来求见你的。”孙嫲嫲也觉得奇怪,“前几日才听说沈老将军的二儿子回来了,现在是步军司的什么什么——” “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 “对对对,是这个!娘子跟沈郎君很熟?” “嗯,算熟吧。”一盒点心换了义兄一个抱抱,此等大恩大德,不熟也得熟。 所以尽管李靥想不出沈羽大早上来找她做什么,还是利落地穿上衣服挽起头发,踩着绣鞋冒雨去了前院。 . 沈羽来过李宅几次,都是在门口,这是第一次进到院里,他一手提了刚出炉的红糖小饼,一手接过小雨端来的茶,好奇地四下打量。 院子不大,布置倒是清雅秀丽,家中佣人不多,四处都很安静,只廊下横木上一只玄凤鹦鹉见来了人,自顾自说着话。 “兄台来啦?” 他瞧着有趣,干脆端了茶凑过去,点头:“嗯,来了。” “久仰久仰!幸会幸会!谬赞谬赞!” 鹦鹉见有人理它,高兴地扑棱着翅膀,“靥儿是傻瓜!靥儿是傻瓜!” “你个碎嘴子鹦鹉,又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李靥刚从浅云筑出来就听到鹦鹉在骂自己,气得从墙角摸根棍子吓唬它,“快道歉,不然打你!” “靥儿是傻瓜,靥儿是傻瓜!” “你给我闭嘴!” 一人一鸟站在回廊下旁若无人地对骂,沈羽笑着看着,喝光了手中的茶:“咳,李娘子。” 李靥这才想起沈羽是来找自己的,连忙放下棍子行礼:“沈大哥万安。” 她应当是刚睡醒,头发虽然梳过,但是挽的很随意,大约过来时候淋了雨,发丝笼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没有化妆,整个人清凌凌俏生生的,像清晨枝头上刚开的小花。 其实沈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大哥最近总爱找他聊天,说是闲聊,却是句句有所指,李学士的妹妹是个好姑娘没错,但这好姑娘早就许了人家,李家赵家皆是书香门第,门当户对,这几年上元七夕,总有人看到二人把臂同游。 郎有情妾有意,又早已定下婚约,名花已有主,再喜欢也只能放弃。 可他不甘心,赵南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