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从高台上缓步下来,脑海中似还有余波在震荡,叫得她身心飘飘然,天马行空地想着,将“山河刀”、“山河斧”、“山河拐”等各念了一遍,觉得都没有“剑”来得好听。 柳随月站在下面等她,以为今日可以偷个懒。岂料林别叙摸出他那把饱经风霜的扇子,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朗声道:“诸位暂且勿要离开,今日另有安排。” 散乱站立的人群自发朝他这边靠拢过来。 林别叙点点头,接着道:“诸位今日不习剑,便去练练下盘。几位师叔已在后山等候,腿脚绑上石块,沿着这条山道一路过去,自能看见。” 柳随月痛苦嚎道:$1!?”她最恨便是练下盘,能削掉她半条命去。 林别叙颇一副狐假虎威的态势,看着倾风淡笑道:“因为陈师叔说了,你们这些皮猴儿,若是放你们出去,不定能闯出什么祸来。还是多操练,消磨了你们的精力,把你们留在山上比较好。” 倾风倒提着剑,不满质询:“那为何你都不用练?就算是不参加持剑大会,学道剑意,也是我刑妖司弟子的修行本分。” 林别叙轻摇手中扇子,一派贵公子的从容坦荡,虽然嘴上没直白说,可那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了,与满身臭汗的他们不是同道:“因为我不喜欢打架。” 众人心中不平,纷纷叫嚷起来: “难道我们是喜欢打架吗?” “我也想做个读书人啊!可是不仅要读书,先生还让我们习武!” 倾风想说的话都被他们说了,顿时只觉得他们吵闹。 第85章 剑出山河 (“纪钦明来了,就在白泽的院里!”) 众人绑腿负重, 一路小跑至对面山峰,已有三位师叔在林中等候。 几位前辈不知是不是跟陈冀学的派头,手里拿着根新削的竹杖, 一身老旧的宽敞布衫,倚在树下似笑非笑地望着众人,连那略带奸猾的表情都跟陈冀如出一辙。 光是站在那儿,声势先涨了三分。指点时更是同样的狠辣无情。 弟子们领命沿着坎坷不平的泥路站桩排开,手中横举木剑。 三位师叔则负手在人群中缓步穿行,见着哪个腿脚在颤, 就掩其不备侧踢一撂,跟铲鲜竹笋似的,一脚下去甚至能倒一排,惊得周围惨叫声四起。 闲着无聊了,又指着弟子让表演一番上蹿下跳。 林中野鸟频频惊飞,也被扰得没了清净。 未练多久,体力差的弟子已趴在地上起不了身。 春衫单薄,山地里碎石又多,摔摔打打间身上皮肉都青红了一片。莫说扎马步, 坐在地上都腿肚子打晃。 其中以柳随月嚎得最响亮,可她因打小学棍, 下盘倒稳,其实没挨太多罚, 只是熬不住这一上午不间断的摧残。 春末的天方清朗几日, 便染上了一些夏日的暑气, 红日高照, 热气在泥地与林荫之间蒸腾, 闷得众人满头大汗。 等弟子们觉得实在快支撑不住了, 才终于得了宽赦可以休息。 饶是倾风都不想再有动作,扶着树干在一片松软草地上坐下。确实是没什么精力再出去惹事了,即便此时有人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她也决定先将这仇按下、再报。 她正出神发愣,张虚游拖拽着一双灌了铅的腿朝她走了过来,停在半寸开外,气力不济地说:“倾风,我要同你坦白一件事。” 倾风抬着手腕挑了下木剑,示意他说。 张虚游见她着实精疲力竭,半死不活,才有勇气开口道:“你身上的金珠,其实是我拿的。我已经帮你还给谢绝尘了,一直忘了跟你说。” “你拿的?!”倾风声音陡然拔高,转身去问柳随月,“不是因为你金蟾的遗泽,让我花财消灾了吗?” 柳随月摇头,脑子有些跟不上,问:“你消什么灾了?” 张虚游说完,心下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