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嘲,瞥了梁王妃一眼,瞧她垂着眼皮不声不响,是在拿大主意的模样,急的张口劝。 “神仙打架,咱们小手指头,可掺和不得!方才杏蕊说那话,您细品品,怎么说不准了?龙子凤血,除开李家、武家,还能饶出别家来?!” 许嬷嬷想起来就害怕,那得遭多大动乱? “况且故意避着养娘。您说!她不避着,奴婢也不懂这里头水这么深。怪道儿呢!来时说是宗正寺的人,王爷便瞧不上,要换咱自家的使,后头又说是宫里来的,便不提了。” 梁王妃幽幽冷笑,“你不了解王爷。” 纷纷乱局,武三思那种人,哪有不等尘埃落定了再下注的? 梁王府上人口简单,没有妻妾之争,几个孩子都单纯,唯独武崇训被瑟瑟迷了眼,不然完全能置身事外,他要真想躲,这一回将好急流勇退。可是那日武崇训送孩子回来,她亲眼瞧见的,武三思眉开眼笑,抱孩子那姿势,活像抱了个传国玉玺。 他有他的张良计,照梁王妃看来,这事儿很简单。 “李武两家加起来,就剩下他们两口儿,我总要替琴熏和骊珠打算,再寒了人家的心,往后叫她们指望谁?” 梁王妃说着,把眼瞧许嬷嬷。 “再说,咱们是不够格去论对错,可这一丁点儿,还担待的动。” 第178章 “阿翁等这一天长久了吧?” 瑟瑟优雅地跪坐在茶案对面。 宽软的大袖一层层摊开, 竹绿纱罗叠着银红、天青两色织花。 她伸手拂了拂膝下半旧的草席,布边接口处已有些许破损,两相对比, 她身上浮光锦的衣料实在太华贵,太明丽了。 万万没想到,武三思这间外书房, 与梁王妃布置的正院截然两样,装饰风格如此质朴,犹如诸葛结庐之草堂…… 瑟瑟苦涩地想。 犹如武崇训心心念念退养之所, 犹如云岩寺住持自住的小院儿,看似简薄清淡,实则杀牛宰羊, 往来无白丁。 “我与三郎, 既是父子,情同父子,自是一脉相承。” 武三思看穿了她的感慨,欣然承认。 瑟瑟却觉得他玷污了武崇训,昂然直道。 “那年在石淙, 表哥随身老带着一本房玄龄修撰的《晋书》,我不明白,司马家事有什么好看?不过是乱臣贼子, 人人得而诛之。” 武三思听得武崇训这般上心,当真随取随读,不禁一笑。 瑟瑟道,“那些故事, 连我都烂熟于心,表哥还用得着反复温习?所以他午后长歇, 书偶然跌在地上,我便去捡,恰被风翻到一页。” “——哦?这般凑巧?” 武三思捋了捋胡子。 “果然是春风不识字,无故乱翻书啊。” “阿翁有这个打算,何不一早与儿媳明示?” 瑟瑟不解地问,话出口便明白了。 “也对,二哥在时提不得,不然便如司马懿,狼子野心,路人尽知。” 武三思皱了皱眉,这话打在脸上,还真疼。 “四娘这个心胸胆气,三郎不及。” 武三思乜着眼,夸她身陷其中,尚能与他坐而论道。 “人各为立场,易地而处…… 瑟瑟压住眼底潮热,想用二姐的话说服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