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路边的店铺里买了只木盒子, 将它们通通装进去,放进了乾坤袋里。再沿着街道向前, 路过了一家酒楼。 小二站在门口揽客,见江泫路过,喜笑颜开地上前两步,招呼道:“客官!吃饭否?到了饭点,该吃饭啦!咱家的盐水鸡柴花酿可是一绝!” 似有一缕极远处吹来的轻风拂面,江泫停住脚步,思绪在柴花酿三字上顿了一顿。 他侧身转头,腕间的红穗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轻轻摇晃。他的视线从小二热情的笑容之上挪到酒楼的招牌之上,又越过小二的肩头,飞向空旷的大堂之内。 也就是这个时候,江泫才发现,许多他以为早已忘却了的事情,其实一直停留在记忆深处。 比如这座已不再是小镇的扶风城,又比如已搭起三层楼、不再是小食肆的酒楼。 于是看上去颇不好相与的冷面人,第一次因为他人的招呼声停下脚步。他转身迈上台阶,进了一楼大堂,挑了同从前一样偏僻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个清淡的小菜。小二奉了掌柜的指示,神神秘秘地塞过来一坛柴花酿。 不过没了带着乌金面具、目若寒星的青年,也没人再替他挡酒。 这座小城,这家食肆,是江泫一个人的故地重游。 纵使现实与记忆有些出入,但能再次坐在这里,江泫心中仍然高兴。 他破天荒接了这坛柴花酿,又托小二寻来一只酒碗,为自己斟满,注视着碗中晃起的轻浅涟漪、酒液之上红穗模糊不清的倒影。 如果现在宿淮双在这里,一定会把酒碗压下去。或者干脆他会自己喝了,再赠上一双沉而柔和的笑眼。然而江泫现在其实挺想尝尝这坛柴花酿,心想:还好宿淮双现在不在。不过若他在,自己说想喝,他也不会拦。 这样一想,还是他在好一些…… 胡乱想了一阵,江泫抬手,慢慢地将酒盏凑近唇边,像抿茶那样抿了一口。 江泫从没有饮酒的习惯,不知酒的滋味,也不会喝酒。这样抿下一口,辛辣的酒液从唇舌一路淌进喉咙,他神色微变,放下酒碗,长袖掩唇,低低地呛咳了几声。 因着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闹了笑话,咳嗽声都是特意压过的,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耳尖、脖子、眼尾都红了一片。老板娘靠在柜台边上,似有若无地飘来视线,一边低声与旁人说着什么,发出几声促狭的笑。 江泫耳力惊人,听老板娘同伙计笑道:“不知哪家的俊郎君,为了心上人来学喝酒。” 他怔了一下,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也红了。 从没人敢这样开江泫的玩笑,也从没谁在江泫面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