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强大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并不明晰,只抱着小小的手炉,道:“那……伏宵君一定什么也不怕了。” 岑玉危摸了摸他的头,微微笑道:“只要是人,总会有害怕的东西,师尊也一样。” 师尊也一样。宿淮双也一样。大家都一样。怕没关系,怕只怕恐惧之事发生在眼前,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夔听被江泫杀得东一片西一片,江泫身上的情形更不乐观。交手数招,因为伤重,他露出一个微小的破绽,还未来得及化解,便被一道翻涌的妖力狠狠地穿腹而过。他的身影一顿,太上脱手落下。 从头到尾,他没有看宿淮双一眼,背影透着不可撼动的决意。 剑上飞出一道青影,焦急地掠上空中企图接住同样下落的江泫,无果。 失去了他的灵力支撑,乾天盘一直疯狂旋转的表盘止息,横拦在祭坛上方的结界瞬间溃散。如同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纸鸢,江泫从上空狠狠砸进祭坛中,落进了宿淮双的臂膀里头。两人摔在一片断石之中,周身俱是尘泥与鲜血。 宿淮双已经感受不到痛了。他跪在江泫身前,徒劳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摸了摸江泫的脸颊,摸了摸他一身的伤口,最后摸了摸江泫紧闭的眼睛。他挤出灵力探了探,探到一具破败不堪的躯体。 半晌,他发出一声崩溃至极的惨叫。在这悲嚎之中,他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狠狠地向地面砸了数拳,砸得双手鲜血淋漓,又伸手抱住头,竭力撕扯自己的头发,眼角渗出殷红的血泪。 “对不起,师尊,师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对不起……哈……哈哈……我……哈哈哈哈……” 呜呜哭过,他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当真可笑至极,坐在废墟之中哈哈大笑,神情癫狂,神智全无。 直笑到声嘶力竭、笑到肝肠寸断,他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将手探向碎石中的太上剑。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彻底不知道了。最后的最后,夔听的血眼彻底被切断,裂口竟隐隐有消散的征兆。这是它前所未料的,因为着一点消散的元神吓得发狂,为了争抢容器不管不顾,拼着被他削走一大片元神的剑光,全部妖力倾泻而出,裹挟着宿淮双飞速向半空升去。 他们贴得很近,从未如此近过。夔听的血眼已经彻底化成了翻涌的黑雾,不顾后果地向宿淮双的身体之中挤去。 在这一刻,命运的钟声悄然叩响。 曾在九门会武之中被长尧画下的、掌心的那一道法印,此刻倏地亮起刺目的紫光。光壳急速膨胀蔓延,将宿淮双和夔听包裹其中,从起初矮山大小缩至屋宅一般大,随后以势不可挡之态不断缩小,化成一道灵芒在空中一闪而逝,彻底消失不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