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跃起,想把江泫从他面前推开。没有什么场景比现在这个更能让他发疯了,面对夔听的时候他尚且存有理智,可发觉江泫在这以后,他便再无理智可言。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推不动江泫。太上剑上缠绕着极淡的青影,衔云护着太上的剑锋,让其一举贯入夔听的血眼之中! 神殿之中地动山摇。灵力与神力相接,扬起的飓风与灵压将整个神殿都削成了碎片,教众逃窜的逃窜、癫狂敬拜的敬拜,惊叫狂笑之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尽是血光,整个渊谷仿若化为无间炼狱。 然而更让宿淮双崩溃的还在后头。被刺出一道伤口之后,夔听的眼球之中,又长出了另一只眼球。这些眼球不断分裂,密密麻麻挤成一片,神经质地四处乱转,每一只都杀气凛然,带着无法消却的神力。江泫握着剑的手一松,腕骨似乎断了。 他当机立断换上另一只手,握剑之前飞快结印。 猎猎飞舞的长袖之中飞出一只古铜色的罗盘,从罗盘的天池中心,瞬间张开一道牢不可破的结界,将整个祭坛笼罩其中。他们被笼罩在巨影之中,夔听的数只眼睛盯着江泫,忽然大笑道:“蝼蚁!你真当你能改写什么?” 江泫死死握着剑,道:“尽我所能!” 他的剑就这么卡着夔听的元神,让他不能再进半分。僵持片刻之后,他忽地抽剑出来,横手一划。他负有极其浩瀚的灵力,一剑削烂了不少眼睛,刹那间血液飞溅,泼了一身一脸。抓住这个机会,江泫将长剑一抛,踩着凌厉的剑芒,当空一跃! 他虽有灵力,却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因为没有灵台,这样大量地消耗灵力,实际上同燃烧寿命没什么区别。且他心中更明白,此一战只败不剩,最好的结果便是将它击退片刻——只需要这片刻时间,他就能将宿淮双从渊谷底下带出去,从死神面前抢回一命! 一人独面一神,江泫丝毫不露颓势,横剑于手,愈战愈勇。宿淮双被结界死死地圈在祭坛中央,无论使出何等方法,也不能撼动这神器凝出的结界分毫。只能透过结界,目眦欲裂地注视上方一闪而逝的数道剑影。 江泫的白衣很快不白了。它沾上了很多血,是江泫自己的。到了最后,几乎没有一片干净的地方了。 宿淮双眼睁睁地看着他飞身于断石飓风之中,一剑复一剑,将夔听越打越高、离祭坛越来越远。妖神的怒吼遍及渊谷的每一个角落,赤后的土地上刮起席卷天地的黑风,云层仿佛被这声音撕裂,翻出同样阴森乌黑的恶态。 “师尊的名号是用剑杀出来的。他很强,正是因为他很强,世上的妖邪都惧怕他。”在他还未正式入峰时,岑玉危曾对他这样讲述道。 当时的宿淮双很年幼,对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