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焉谷语带着哭腔呛他。 被她一呛,赤獒不作声了。方才,她摸他下巴的动作叫他想起了那晚的男人,男人像逗狗一样地逗他。尽管只有这一下,也足够让他记一辈子了。 焉谷语手上疼得紧,面上便哭得狠,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往下落,将面纱都打湿了,面纱一湿便黏在了颊上,隐约可见娇丽的容颜。 “呜呜呜……”焉谷语止不住地抽泣着,偶尔用余光瞥一眼少年。 她是怕疼,可真熬过起初的那一阵剧痛,后头的知觉倒是还成,不算太疼。她瞥着他紧皱的眉眼,打算让他对自己心生愧疚,最好愧疚得深一些。 看着少女梨花带雨又委屈十足的模样,赤獒心头愈发躁动,躁动得掠起了一丛慌乱。 “我好心给你擦嘴,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咬我……”焉谷语侧过身,边哭边道。 他一下一下地磨着后槽牙,不晓得说什么,索性不说。 半晌,身旁异常安静,一句话的没有,焉谷语忍不住转了头,这一看,正好对上少年黑沉沉的眸子,“腾”地一下,她的脸红了,不知是羞还是恼。 她从床板上站起,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 “嘭!”房门被人关上,那股好闻的药味慢慢消失了,似乎,这房间也跟着黯淡了些。 少年被铁环禁锢在床榻上,眸色不住变幻。 看样子,她很怕疼。 * 出了斗奴场后,焉谷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医馆包扎伤口。期间,她在心里将赤獒骂了一百遍,几乎用尽毕生所学的难听词儿。 她哭了那么久,他竟然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气归气,她还不至于觉得他是真疯狗,应该说,他更像是一张被污水染黑的纸。 焉谷语回到丞相府,一听下人们说焉问津从政事房回来了便急急跑去书房,她想同父亲商量赤獒的事,看是将他救出来,还是顺其自然。 她抬起那只没被咬伤的手扣了扣房门,“爹爹,女儿有事同你商量。” “我与你廖伯伯有要事商议,你的事明日再说。”焉问津严肃的声音在书房里头响起,这话丞相味很浓,父亲味很淡。 接着,另一个苍老的男声道:“问津,你还是先见见她吧,我们稍后再说。” “无妨,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急事,我们继续。”焉问津沉声道。 焉谷语放下手,转身离开书房。记忆中,即便父亲在家,她也极少见父亲,因为父亲是个好官,一个为彧国鞠躬尽瘁的好官。 她晓得,在父亲心里,百姓和社稷永远是放第一位的,再是皇上,而她和娘亲等人在第三。 有时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为百姓有这样一个丞相而骄傲,还是该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而难受。 她仰头叹息一声,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尽快将赤獒从斗奴场救出来。今早,皇上虽然没对她做出不轨的举动,但皇上终究是皇上,若是要强求,她根本反抗不了。 焉谷语闷闷地走出院子,不远处,一名妙龄少女与焉夏致正在凉亭里谈笑,瞧着关系甚好。 辛逐己是当今国舅爷辛追烁的独女,刁蛮任性,眼高于顶,而她偏偏与焉夏致处得极好,这一点,焉谷语始终想不通。 步子一转,焉谷语回了自己的院落,她与辛逐己素来不对付,没必要去惹一身骚。 第8章 小别扭 是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