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里,都觉得凉嗖嗖的。 魏渔狐疑地伸手捂住后脖子,依然觉得寒气逼人。 可见并不是寒风的缘故。 像是有双森寒的眼睛在窥视。 魏渔狐疑地走了两步, 假作不在意。 而后经过窗边时, 倏地伸手推开。 探出脑袋,左右望了望, 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便打了个哈欠缩回来,又把窗户牢牢锁上。 霜雪苍茫,一抹素色孤高立在雪中,几乎隐没不见。 宁澹看了半晌,仍未看出这个故作玄虚的典学有何特殊之处。 无非是会背的书多了些,算数快了些。 就这点小伎俩,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竟也能引得沈遥凌心无旁骛。 想到方才在屋檐之上听见屋里两人说话声,明明不曾逾矩, 却也处处亲近,好似已经相识多年的知交一般。 宁澹喉头蓦地像卡了根鱼刺, 吞吐艰难。 不知道他凭什么。 风雪愈盛, 马车行到家门前, 沈遥凌赶紧蹦跳着下车。 到门口时却被小厮喊住了。 小厮禀报道:“方才有位公子来过,要走了三小姐的详细去处,像是要去找三小姐的样子。” 沈遥凌迷惑道:“我方才一直在老师家中,并没有人来找。谁呀?” 小厮回忆:“是位姓宁的公子,名若渊。” 沈遥凌一惊。 宁澹来找她? 这可真是稀罕。所为何事? 可是再问,小厮却也不清楚了。 沈遥凌懵懵地点点头,走进院中。 脸上麻麻地冻着,心里七上八下。 难不成,是那日江东坊抓贪官的案子出了什么差错? 她什么坏事都没干,但还是紧张不已。 只可惜宁澹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她在这儿兀自乱猜也不是个办法。 沈遥凌朝外边儿望,恰巧瞧见父亲的随侍端着一壶新煮好的热茶从前院踏雪而过。 原来父亲此时在家。 沈遥凌暗忖,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父亲那边定然会有消息,她去小心试探一番看看,总比越猜越害怕要好。 沈遥凌想着,顺手揣上一盒棋子。她棋术很臭,父亲只有心情极佳时才会捏着鼻子陪她,若是前朝有大事,父亲定然没有心思了。 走进院中,就听见父亲声音传来,有些严厉。 “稽核版籍从来都要慎重其事,说了今日定就要今日定,哪里是能拖的?朱郎官,你莫要再白费这些口舌。” 另一人声音高亢起来。 “沈大人,你不能这样子的呀!两日前我已把账册交予你,你今日才说我填的不对,总得给我时间改啊!” “况且,前日你怎么不说有问题,昨日你怎么不说?偏偏到今日来说,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沈遥凌听着父亲啧的一声:“你那账册有大半全是空白,零星写个糊涂几笔,难道你自己不知道有问题?这还需要谁来说不成。” 对方喊叫:“那是你审校的问题!我交给你了,你当时没说不行,现在才来说,我不认!再说了,那些空白之处又不要紧,你分明知道是什么内容,你填不行吗,干嘛非要我来填!” 屋内一阵静默,沈遥凌听得一阵火气上涌。 这,这人好生胡搅蛮缠。 这话竟也能说得出口的? 难道她去参加考校,空着大半考卷不填,也能对考官说,你不是知道吗,你给我填! 父亲许是无奈了,叹气道:“朱郎官,你这样子我要同你怎么说呢?这不是闹笑话嘛!” 对方显然不是同他说笑,拿捏着高亢语调,越发怒气冲冲:“沈侍郎,你这是嘲笑我,侮辱我,你莫要同我讲话这般口气!把我逼急了,我不做这差事了,我这就去禀告圣上!” 沈遥凌听得揪心,恨不得把这人拖出来打一顿,沈大人却笑笑:“明明是你口气最大呀,朱郎官。” 那姓朱的郎官嗓门越来越高:“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沈侍郎你今日不说清楚这事儿我就过不去了。你没责任吗,你不替我审校,这都是你的责任!” 激烈的叫喊声还伴随着瓷具碰撞碎裂声,沈遥凌听得脸色都白了,也顾不得多想,立时冲进去。 好在,她看见父亲还在桌边端坐着,除了神情无奈,到没有别的损伤。 而另一位则坐倒在地上,手边全是摔坏的杯碟碎屑,头发蓬乱,还在叫喊个不停。 沈遥凌简直目瞪口呆,不过她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很快就被父亲发现,眉头微蹙使了个眼色,屋里的侍从就立刻上前来拉开了沈遥凌,并关上了侧门。 里面的情形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