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站起身子,屈膝下跪。 曹颙见状,忙起身相扶,道:“方老放心,王壮士既是因曹某丧命,曹某定给方老一个交代。” 方种公却是不起身,仰首道:“曹爷是官身,上有垂暮双亲,下有娇妻弱子,总有身不由衷之时。说到底,还是小老儿有负所托,轻敌于前,才使得兄弟受累。小莺是王五所遗孤女,小老儿亲族凋零,多年来同七娘相依为命。对于故人遗孤,也无相托之人。小老儿今日前来,并非为着曹爷诉苦,实为托孤而来。” 这番话说得仁义,曹颙却不能坦然接受。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无需方老交代,曹某自会视王壮士遗孤为骨肉,保其衣食周全,方老放心就是。”曹颙扶起方种公,心中不无感慨。 若不是他存了利用之心,先拘七娘在前,后援手方百魁在后,也不会使得方种公跑上这一遭。 方种公却是个真汉子,一言九鼎。即便遇此大变,仍是恪守信义,没有怨尤之意。 见曹颙诚挚,方种公反而不好意思啰嗦。有句话,他却是将说未说,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七娘。 想来这些日子,方种公也吃了不少苦头,面上难掩疲惫之色。 曹颙见状,道:“方老,来日方长,咱们从长计较。方老先下去休息,晚上曹某摆酒给方老接风。” 方种公的视线从曹颙的官服上,落到曹颙脸上,跟着点了点头,跟着管事去客房休息。 屋子里只剩下曹颙与魏黑二人,魏黑道:“公子,方种公报仇心切,还得好生拦着。皇城根底下,真要是杀了个国公,也是骇人听闻的大事儿。” “是啊。就算要报仇,也不能真一刀了事。”曹颙点点头,对魏黑道:“此事还得仔细思量,魏大哥不要担心,还是如期带着香草嫂子回乡祭祖吧。” 魏黑闻言,皱眉道:“沙河镇捕快、昌平县县令、刑部司官、皇陵宿卫,这一连串下来,都得使人详查,才能晓得眉目。我要是走了,公子使唤何人?曹甲、曹乙也不晓得到底是老爷的人,还是天家的人,还需瞒着……” 曹颙摆摆手,道:“不管他们是谁的人,到我身边,也是为了护着我这条性命。有些事,是瞒也瞒不住的。就算没有同曹甲说过方种公的去向,他同七娘那边就打探不出来么?魏大哥,咱们只是想查个真相罢了,一没触犯国法,二没违背家规,无需瞒着他们。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想要无中生有攻讦我们,也不过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魏黑还是有些不放心,曹颙道:“魏大哥若真不放心我,那明年开春就早些回京。左右查询这个,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弄清楚的。刚好魏大哥到时候回来,也当查的差不多了,还得魏大哥拿个主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