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承受着她的怒视,面上涌现出些许歉意,想要伸手为她擦拭眼泪,当即被她后退躲开,如同跌入绝境的囚徒发出沙哑的嘶吼。 “彭荣生!倘若你还有点人性!” “蓉儿……” “倘若你还有点人性!你就不会用孩子来要逼迫我!” 一声声如泣如血的控诉落入玲珑的耳朵里,亦是替容燕感到揪心。 想她轮回叁世,见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鲫,哪怕是心思险恶如慕容廷之流,也不会做出把发妻送给其他男人亵玩这等有违人伦的事情。 彭荣生定定看了她许久,终是羞愧难当地撇过脸,长叹道,“无论你信或是不信,彭某此生永远亏欠于你,但是,我这一次来,不是为了把你推出去送死。” 此话一出,容燕蓦然止住泪水,紧紧盯着他的面容,似要看穿他还有几层伪装的面目。 “蓉儿,我这次来,是为了救你……” “救我?衙门封了邀春楼、关了姑娘们,与当年的手段如出一辙,这就是你说的救我?” “现在没有证据指向你,而我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捉到十八年前的真凶,而是……” 正当玲珑偷听入迷时,走廊另一头传来急切的呼喊声。 “快来人,快来人,有个嫌犯不见了!” “谁不见了?” “花魁,那个花魁。” 奇怪,那两个被迷晕的差役怎会清醒这么快? 玲珑无暇思考,她不想自己的真身暴露,只得溜回之前的牢房。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间牢房里早已没了两名差役的身影,就连自己的衣裳也不翼而飞。 ———— 次日,四季茶楼。 成临玉站在厢房外听了片刻,确定房中只有正常交谈的声音,这才敲门进来。 “成贤侄终于来了,这下人齐了。”作为邀约的主客,林岩状若热情地为他牵头介绍其他来客,“这位是史桂,对桌的那一位是高苏,还有这一位,彭荣生,与我都是你父亲的同窗旧友。” “后生成临玉,见过各位前辈。”成临玉一一行礼,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毛病。 “贤侄不必多礼。”彭荣生举杯示意,邀他同饮,“虽然我们这几个老头子皆是年长于你,但今日茶会只说杂事,绝不论资排辈。” 话是这么说,眼前这些来客都是官场前辈,与他父亲同为一届进士,无论如何他都要万分谨慎,免得落下口舌把柄。 不过,他们确实没有在意他的拘谨,简单交流几句就让他坐在一旁。 “林兄,最近刑部事务繁忙,彭兄难得赴约,怎能不安排些丝竹悦耳之音?” “算了算了,最近几夜难眠,哪怕天籁仙音也听不进耳。”彭荣生面带苦涩地摆摆手,倒是让史桂几人心生好奇。 “彭兄少见露出这般疲态,难道是那件案子又入僵局?” “诶,今日不说正事,只是想与你们几位好友,还有成贤侄随意唠唠。” “彭兄嘴上说是随意,其实这心里还是紧绷着。”高苏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和林兄皆是刑部同僚,不必向我们透露太多,只需说说最近苦恼的事情,说不定我们几位能帮忙出个主意。” 听他这么说,彭荣生仍是神色复杂地摇头,高苏和史桂又看向林岩,用眼神询问他能否谈论这件事。 “这个案子说来复杂,确实不好转述。”林岩抿了口茶,斟酌片刻后方才开口,“好不容易找到些线索,却在审问相关嫌犯的时候又出了岔子。” “何事?” “有个妓子在审问之后险些被两名差役……”林岩似是对此事感到极为羞耻,恨铁不成钢地抱怨道,“如今朝堂上下皆是知道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