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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归故里


山珍海味一车车地往府里运,还带了个御厨,余下的钱一半用来买寿礼,另一半给客人送回礼。

    这排场在京城绝对算不上大,但老人依然觉得过分,把儿子拉去房里说了一顿。

    楚青崖去房里听教训,留江蓠在饭桌上应付女眷,她只觉得面前飞着一群蜜蜂,嗡嗡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两眼发花。

    “夫人打算什么时候生娃娃?太师都三十七了,再不生就晚了呐。”

    “看他们夫妻这模样,生出来的小娃娃不知道有多俊呢,读书那还了得,自然是连中三元!”

    “听说京城的夫人们生了女娃娃,打从落地起就要找女婿,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是最好的……”

    “别胡说,看夫人面相,天庭饱满鼻梁挺,一准是个男孩儿!”

    正逢楚青崖从屋里出来,江蓠瞄他一眼,见他过来还有些距离,心一横,编了个话儿让这些碎嘴子相信:

    “谁没试过?”

    短短四个字,把全场人都弄沉默了。

    江蓠又说:“纳不纳妾都一样。”

    女眷们继续沉默。

    她严肃地说了第三句:“我的诰命是陛下封的。”

    众人恍然,纷纷叹气。

    半晌,一个姑婆操着方言道:“夫人,我们都是些宅院里的女人家,断不会说出去。”

    楚青崖越往前走,越觉得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奇怪,好像带着点儿怜悯,像是长辈心疼小辈在衙门辛苦当差。他在江蓠身边坐下,喝了口茶,听姑婆和蔼地问道:

    “三郎,你们小两口在京城不淘气吧?”

    “淘气”就是吵架的意思,也不知江蓠跟她们说了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楚青崖张口就来:“不淘气,成亲快十二年了,没吵过架,不红脸,她说什么我都依。”

    姑婆看向江蓠,意有所指:“不淘气就好,这是寻常人家没有的好处呀。”

    江蓠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微笑。

    楚青崖也不懂装懂地点点头,配合地微笑。

    “这傻狗,还笑呢。”她心里嘀咕。

    宴席散了,月上中天,槐树的影子罩在青草地上,树冠漏出几声稀疏的蝉鸣。

    亲戚们宿在县里的客栈,有的明日回乡下,有的继续参加后两天的水席。今日的两顿饭菜虽极为丰盛,江蓠却因和人应酬的缘故,没什么胃口吃,酒倒喝了不少,楚青崖也只夹了几筷子菜,大多时候都在受敬酒。

    快到亥时,院子外一片寂静,水银般的月光淌进卧房里。两个人并肩躺在竹席上,都阖着眼,只听“咕噜咕噜”几声,谁的肚子唱了空城计。

    江蓠踢掉薄被,从光滑的丝袍下摸进去,揉了揉软乎乎的狗肚子,爪子被攥住。

    “你肚子叫,捏我的干什么?”

    “你白天没吃多少,也饿了吧。”她暗示。

    楚青崖还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道:“你饿了就说饿了,问我作甚。”

    江蓠开始明示:“你们家厨房应该备着宵夜吧?去给我找点吃的,不要糕点,要实在货。”

    “没宵夜,生鱼生肉有一堆,冰在窖里,明儿厨子要用。”他无情地道,“剩得最多的就是糕饼和卤汤,你吃两个红豆饼得了,不行就下碗汤饼。”

    江蓠的嘴角耷拉下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唧。散发着木槿花清香的黑发在凉席上铺成扇形,绸缎般光润,荡漾着月华的涟漪,她就躺在这把举世无双的扇面上左翻右滚,一会儿用脸颊蹭他凉丝丝的头发,一会儿不停地蹬腿,两只手抱住一撮乌油油的缰绳,使劲儿一抖一抖,嘴里唱曲儿似的嚷嚷:

    “我要吃宵夜,我要吃醋蒸鸡,荷叶鸡,红糟鸡,黄焖鸡……”

    楚青崖被她又拱又蹭又揪又扯,无奈地睁开眼,认命地望着纱帐顶,“别拽头发行不行?我去叫厨子弄,就说狐仙要吃鸡,吃不到就要作法,把他迷晕了剃光头。”

    这个时辰把下人叫起来熬汤烧火,也够折腾的,江蓠不想落个难伺候的名声,只想让他伺候,心中早有计较:

    “我也不麻烦他们,就想吃你说的那家锅盔。”

    楚青崖打个哈欠,用手遮住上半张脸,“这么晚了,人家该收摊了。”

    江蓠一翻身坐到他腰上,往两边扯他的嘴:“你骗人,昨天还说你深更半夜叫那家的老板拿竹竿把锅盔从院墙外面吊进来,就在你家后门那条街嘛,我就要吃这个。你去买,去买嘛。”

    “我懒得动,叫侍卫去。”

    “那就没意思了!”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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