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工人,他们都从土地的束缚中走了出来。 没有了土地的束缚,也就没有传统的土地宗法的港湾,他们不容于农业土地道德的标准,虽然掌握财富却成了社会抨击的对象。 新阶层的道德困境,也让他们自甘堕落。 汪道昆站起来说道:“汝霖你才二十三岁,明年就是会试。你在二十七岁之前还能参加两次科举,二甲进士就可以入翰林院。” 汪道昆说道:“等你日后成了阁部大臣,再说这番话就行了。” 苏泽心中冷笑,别说是做了阁部大臣,就是做了摄政大臣,皇帝也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说这番话。 一道德的威力太大了,这不仅仅是成圣的问题。 一旦苏泽真的提出一个全民认可的新道德标准,那就意味着他成为所有新阶层的引导者,他自然就会成为新阶层的代言人。 大明皇权连宰相都容不下,还要用什么内阁辅臣来装点门面,又怎么能容忍一个活着的圣人呢? 不过苏泽也没有傻到现在就公开宣扬自己的理论。 他还没有想好具体怎么“一道德”,这并不是提出一个标准就行了的,而是要其他阶层的人都认可这个道德标准。 特别是要让掌握了话语权的儒家士子承认这套标准,以苏泽目前的名望和实力,都远远没到这个时候。 之所以对汪道昆说,是因为汪道昆是自己的房师,是自己天然的政治同盟,而且汪道昆确实是一个有抱负的读书人。 汪道昆叮嘱完毕,又觉得兴奋异常。 他写的《金瓶梅》,对于书中人物的命运哀叹悲悯,可就如同苏泽所说的那样,他身为作者,也不知道为何主人公们会遭遇这样的问题,最后只能用天道轮回的佛门观点来阐释。 可是苏泽的说法如同醍醐灌顶一番,让汪道昆再一次思考书中的人物的命运。 苏泽看到汪道昆出神的样子,就明白他已经认同了自己的理论。 思想启蒙,这是随着新阶层的出现,必然会出现的事情。 如今正在越发有影响力的泰州学派,提出“百姓日用即为道”,其实已经是临门一脚了。 泰州学派以孟子的亲民思想为根基,提出了平民儒学的理念,在民众中具有不小的影响力。 王艮为贩夫走卒讲学,吸收匠人、商人、佣工、小贩为弟子,其中一个暗含了“人人如龙”的未来期许。 虽然泰州学派也没有明确的提出“一道德”的目标,也没有意识到社会阶层的变化,只是从民本的思想发端,自然的提出要在平民中传播儒学。 但是朝廷也意识到了泰州学派的威力,王艮死后,他的弟子颜钧、何心隐、李贽,全部都不被官府所容。 日后何心隐被掌权的张居正诛杀,李贽也死于狱中,自此之后,大明儒学再也没有了变革方向。 学术成为了党争工具,各种“君子之党”此起彼伏,将大明朝这个白茫茫大地搞的干干净净。 至于后世大清的学术,不说也罢。 苏泽找到了新的方向,“一道德”的命题太大了!他不仅仅需要自己提出理论,还需要有人帮着实践,而自己的恩师汪道昆,就是他影响的第一人。 这一次夜谈,对苏泽的影响不亚于“龙场悟道”。 “汝霖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他拱手问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