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诸?听着就不似个好人,像个迂腐老头子!” “姓蒋的你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 这一整天下来,弄得身心疲惫。揉着风池穴坐车回尤庄,却老远听到男人大吼大叫的声音,意识到有些不同寻常,叫车夫放慢脚程,就在这下车。路过仟儿跟她住的北苑,往里一瞥,里面举着火把铁钳的若干人,犹如地狱赶来收人的恶鬼,顿时了然于胸,准是又闯祸了。 真是麻烦啊。 我继续往前走,回了东厢的客房。 仟儿莽莽撞撞地跑进来,一见到我就扑上来哀嚎:“公子公子!救救曲姑娘罢!快要被人打死了……” 为什么我身边没有一个省心的? 我找来一张纸,提笔写下一些字,交到仟儿手中,“你照着这样说便是了。” 仟儿走后,我站在窗户前,月光如水,静谧悠然,照在书桌旁,漫在宣纸上,砚台浸泡在这水光里。轻研细磨,提笔落字。 水凉月上步迟迟,酒未阑珊归几时; 云解人心知自性,无为天意是相知。 心里却莫名烦躁不安。 没法静下心来,就出门转转,站在她的院子门口,还没有跨过那门槛,看见她在仟儿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又退了出来,终究只是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或许再是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坚不可摧。 仟儿来跟我汇报情况,我慢慢在纸上写下一个“静”字,“嗯。可是睡下了?” “刚才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不肯把手从脸上拿下,回了房间接着哭,又不让我们进去看她。我在房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听着没动静了,想着是睡下了,这才来见公子。” “你做得很好,仟儿。” “对了。”她又拿出一本书,“这是曲姑娘要我转交给您的,说是给你的礼物。” 我翻开来看了看,里面夹着几页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似乎,有什么要浮出水面。 - 颐殊 仟儿对昨日的事耿耿于怀,她想不通我为什么不让她去求覃翡玉伸出援手,反复说“何必呢”“不至于”“何必遭这罪”,该怎么没告诉她,有些时候人跟人之间施恩济惠不是那么简单的,在你看来阻止这一切只是你们公子清清浅浅一句话的事,但于我意味不同。 我开不了这个口,承不了这份情,她不会懂。 她不懂,我也不奢求解释了她理解我,我闭口不谈,听见她絮絮叨叨,“公子为了救你,可是答应了尤大小姐的要求,条件是以后都别再找你麻烦……” 我筷子跟碗一起掉到地上,“你说什么?” 她端着碗的手也一抖,“公子不让我跟你说,怕你太感动。” 感动,我是感动。 以为我那天赢了一场,终究还是输了。 可能如她所说的,被踩在脚底下敝履草虫一样的东西,它能说得上什么话,你见过被撵死的虫子发出的叫声有人听到过吗。 你看,她多可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很重要,真可悲。 他不明白那件事对我的意义,他便答应她了,无意间折辱的是我的自尊,他并不知情,不该被怪罪,尽管明白这一点,我还是从内心深处生出幽幽的怨气跟怒意。 我径直走出去,又想到该去哪里找覃翡玉,驻足转身,仟儿撞到我身上,哆哆嗦嗦,声音带飘儿,“你能不能别杀了公子。” 看情况吧我说。 - 正堂内,尤家女眷坐成一圈,尤万金在正中,覃翡玉与椎史坐在侧位,正悠闲地端着一杯茶在喝,我来得晚,情况却也一眼便知,那婢子跪在中间,呜呜咽咽地啜泣。 我上前把小簪儿扶起来,问尤老爷她犯了何事,自认为态度还算平易近人,和和气气,我道昨日向我发难不成,今日就来刁难一个小婢女,一人做事一人当好吧。 “谁有空拿一个小丫头出气。”位于尤万金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