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个脑袋也给他砍了!” 小二讪讪走了,周围总算清净下来。宁昀道:“从口音倒是听不出,你是京城人么?” 谢萦摇头,只道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未在一地停留过太久,没什么家乡的概念。见她举杯喝酒,小仆又在悄悄拉她的袖子,似乎嗫嚅了几句“哥哥不让”之类的话,谢萦横他一眼,小仆赶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地夹着菜,不敢说话了。 “尊兄管束很严么?” 谢萦狡黠地眨了眨眼:“不是,只是若他知道定要担心,所以趁他不在我才尝尝。” 几杯酒喝下,少女脸色微微泛粉,更显面如桃花。 叁言两语间,宁昀已问出,谢萦此番来洛阳城,是要寻一块很要紧的石碑。 洛阳城外深谷幽陵不胜其数,古往今来,王公贵族死后,都要请了书法大家题字刻碑。宁昀想她说的多半是某块镇墓碑,再问起具体特征,少女却不答话了,只含糊其辞地举起一只手指,说她也不清楚。 “算了,不说这个。你帮了我,想要什么回报?” 宁昀也不推辞,只道:“我想要福王府中的一块玉。” 他从世子腹中剖出了那枚血玉玦,其实玉玦是有缺的环形,并不单独出现,常被用作一组玉饰中的连接件。宁昀手指蘸着水珠,在桌上画下一个半扇形,道:“我在世子墓中只见到了玉玦,那么福王府上应当还有这样的一块玉珩。” 谢萦托着下巴,却理解歪了:“哦,原来你喜欢玉饰?” ——不,因为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也幸亏这女孩的确天真,才让他无需多费心思编出更多谎言。宁昀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福王府中高人甚众,以我现在的能耐,即使摸清了位置,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带走。” 美人配宝玉,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谢萦想了想,自觉这样的要求很是简单,便拊掌笑道:“此事还不好办么,等我做完了事情离开洛阳之前,就把这东西偷出来给你。” 从酒肆中出来,街头彩灯成群,爆竹声已不绝于耳。 元宵灯会是洛阳传统盛会,也是整个春节都因为王府丧事而不见喜色,大家憋了太久,谢萦站在街头,一时间只见满眼的火树银花,真个是花市灯如昼。 谢萦也算见多识广,可是如此繁华热闹的景象实在绝无仅有。刚喝过酒,她一时间兴奋极了,一手扯着小仆,一手拉着宁昀,沿着人流往最热闹的地方挤。 摊子上有卖纸糊的玉兔和仙鹤提灯,她看哪种图案都觉得喜欢,买了一大把提在手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少女毫不在乎,只一味笑得开怀,宁昀冷眼看着,只觉她流露出的快乐如此纯粹,仿佛带着光焰。 佛法里说“叁界不安,犹如火宅”,世间实无一丝平静之地,众生都在八苦之中挣扎,更何况是家破人亡、流离至今的他。面对这样的神情,宁昀只觉被有种被烫痛的错觉,忍不住微微垂下了眼睛。 他心中在想什么,谢萦却浑然不觉,只感叹道:“洛阳真有意思,这样的灯会我还是第一次见。还有什么地方好玩?” 不用宁昀回答,她自己已经游鱼一样钻进了另一群人里去排队。 “是谜语!我最喜欢猜谜语了!” 元宵灯谜也是惯例,只是当时人识字的极少,谜语是由摊主口述,猜对了就能换饴糖吃。谢萦跑得太快,小仆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拉着她的衣摆,主仆二人折腾一番,回来的时候各自叼了根糖。 一路走到街市中央的牡丹花王灯边,时间已至亥时,他们也差不多到了该分开的时候。 虽然对如此投缘的美人的确有些不舍,但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谢萦想了想,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个忙我必然帮你,不过等我拿到玉佩时,该去哪里找你?” 宁昀指了个方向道:“我就住在顺城街边,离这里不远。” 少女点点头,朗声道:“那我们便就此别——” 她的话没能说完,被一声凄厉至极、恐惧至极的叫嚷打断了。 “白灯匪!白灯匪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