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钟毓馆里 刘钰正同阿元一起, 在卧室南炕上,对坐着掰手腕,阿元两只小手并用,全身使劲, 也没能掰过他爹爹的一只手腕。 若芯从外走进来, 一把抓过孩子, 严肃的问:“你玉佩呢?” 问完,抬眼看了看急的快要哭出来的庭娘。 送顾连涛出府那晚, 天色已是大黑, 连涛又抱着阿元,庭娘便不得不同这舅甥俩隔开两步路走,便就不曾看见阿元往顾连涛怀里塞玉佩。 当时,顾连涛原想问一问这小人给了他什么, 又为何给他,可门上的人崔的紧,他也没大在意, 就急匆匆的走了。 阿元冲若芯摇了摇头, 又挣开抓他的手, 往他爹身上靠。 这小人许是见他庭妈妈这般着急找玉佩, 才意识到自己惹了祸, 便没敢说是给了舅舅,他原是小脑袋里记着从前的事:也是舅舅管外祖父要钱,同样的怯懦不忿哭哭啼啼,阿元正好在旁, 小眼睛瞧着外祖父把身上的一个玉佩解下来给了舅舅, 舅舅便不哭了。小孩子有样学样, 便将自己身上的玉佩也给了他。 若芯见阿元躲避, 又一把给他抓回来:“可是丢在哪里了?” 刘钰见她逼问孩子,先不高兴了:“行了,别问孩子了,不就是个玉佩么,再让人去置办一个就是了。” 庭娘:“那是哥儿去年过生日时,老爷给哥儿置办的,请普贤寺的住持开过光的。” 刘钰瞥了瞥嘴,没说什么,又同儿子玩了起来。 若芯看向庭娘,讪讪道:“姐姐,这都找了好几天了,要不,别找了。” 庭娘两只眼睛红的,几乎就要哭出来,她照看阿元,少了贵重物件,就怕旁人说她监守自盗。 若芯见状,忙几步上去拉住她的手,赔着笑道:“好姐姐,你别这样,你向来仔细,没出过一点错,这几日翻箱倒柜的找,眼睛都熬红了,没人疑心什么,也没人说闲话,我们且再找找,实在找不到也是没法子的事。” 庭娘依旧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地儿,只管委屈巴巴的看着若芯。 若芯只能转回头来,一把扯住刘钰的胳膊。 “你说话呀。” 刘钰原本同儿子玩的高兴,却被若芯几次打断,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先是用怨怪的眼神瞪了若芯一眼,这才看向庭娘,道:“丢了就丢了,以后仔细着就是了,姐姐尽心伺候,爷都看在眼里,下去吧。” 庭娘苦着一张脸走了。 阿元笑嘻嘻的又同爹爹玩了一会,才从炕上下来,揉了揉眼睛,往若芯怀里钻。 见孩子困了,若芯忙抱过他来,轻拍着哄孩子睡,母亲的怀抱总是叫孩子安心,这小人很快就合上眼睛睡熟了。 若芯低头瞧着怀里的儿子,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掉了的胎儿,她手上紧了紧,低头亲了亲阿元的小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刘钰沐浴回来,正将此情景看在眼里,知她心事,忙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他抱着若芯,若芯手里抱着阿元,三个人着实挤了些,阿元动了动,若芯怕惊醒孩子,伸手推开了他,刘钰便坐在一旁,守着她们母子,随着若芯的眼神也去看阿元。 他说:“阿元没有手足,岂不可怜。” 若芯闻言一愣,忍不住夹了他一眼。 即便兄弟不争气,若芯也是有一个兄弟一个姊妹,刘钰有同父同母的一弟一妹,为什么她觉得身边人人都有亲兄弟姊妹,却只她的阿元没有。 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礼物就是手足,她以前没计较过这些,可因肚子里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叫她总忍不住觉得沮丧,仿佛此时就已瞧见了多年之后,阿元举目无亲的可怜模样。 刘钰见若芯神色一点点的暗下去,心也揪了起来,他不再隐晦的同她说生孩子的事,直接摊开来道:“若芯,不是爷逼你,这事得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爷认了,只阿元这一个孩子,长辈们也不会同意的。” 闻言,若芯这才拉回些精神:“你也不是非要同我生才能同长辈交差,二爷马上就要娶妻了,我还听说,老爷因我落了胎,已经开始张罗着给你纳妾了,你们刘家必会子嗣昌盛。” 说完,又看了眼怀里的孩子,也不知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之间,会不会真心互相帮衬。 刘钰:“可咱们的孩子才是阿元正经的兄弟姊妹。” 若芯:“我福薄,好些事强求不得。” 她其实一直知道,若是喝了许太医的坐胎药,必会同她日日用的避子香有所冲克,当初不过是应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