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写的烦了,丢下笔搂上了若芯的脖子,撒娇道:“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回爹爹那儿住啊。” 若芯眼神一暗:“阿元想爹爹了吗?那叫庭妈妈带你去找你爹。” 阿元只顾撒娇:“娘亲带阿元去。” 若芯默了默。 阿元继续撒娇:“娘亲带阿元去嘛。” 孩子到底察觉父亲母亲不对劲了。 庭娘见状,趁势劝道:“哥儿想父亲了,姑娘就带哥儿去吧。” 莲心也依着庭娘的话,赶着劝:“我听如月说,二爷去了西郊大营,今儿上午才回京,上午来给太太问安,可巧咱们哥儿不在,哥儿这么长时候没见二爷了,可不是要想么。” 二人眼神殷切,直盯着若芯瞧,心里指望这傻姑娘能软下身段,抱着孩子去同二爷和好,二爷看孩子的面儿必会把她们母子接回去。 若芯连日里被人怠慢,本已心灰意冷,可见阿元小眼睛溜溜的瞧着她,搂着她的脖子直说想爹爹,心口就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撞,是了,任她如何冷了心,她同刘钰还有孩子在,总不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转头又见莲心和庭娘也是一脸期待的看她,便又想起,莲心近日里总同人吵架,虽说这丫头泼辣,嘴上不吃亏,可如今府上的人都知道,她是她的丫头,又怎会不怠慢她,药材房里送上来的黄连有一半都是坏了的,摘的她和莲心手指尖都破了,小丫头小厮们不恭不敬的话她只装作听不见,就连那些懂事的大丫头管事管老了的婆子都开始敷衍她。 莲心和庭娘各自斟酌着话儿,还想再劝,不想若芯姑娘竟抬起头,冲她二人点了点,道:“好。” 二人喜出望外,都没想到若芯竟应了下来,原还想着姑娘性子偏执要强,从不肯跟二爷服软,如今这般,想是应了那句老话儿:胳膊拧不过大腿,女人别不过男人,心里戚戚然有些凄凉凋敝之感。 众人张罗着给阿元穿衣裳,夜里凉,又拿出披风备着。 待阿元穿戴好了,若芯抱他出了门,一路往钟毓馆去了,她一路走一路想,一会见了刘钰该说些什么,说孩子想他了,还是说她知错了,以后定会懂事听话谨言慎行,可她实在想不出她错哪了,她很想很想同刘钰说一句,莫要因为她这个娘而怠慢了她的孩子。 阿元本要自己走路,若芯虽觉抱得吃力,却没放下他,仿佛手上有个担子才能让她不那么紧张。 待快到钟毓馆时,远远瞧见门上有人在起争执,两个小丫头跟在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孩身后训斥着另一个女孩子,借着朦胧月色和门上炫彩的灯,若芯见那吊着眼睛一脸恼怒的人正是月影。 “又来晃,你晃到主屋去也见不着二爷。” 那被训斥的女孩拱肩缩背低头立在那里,寻常打扮,头上的翠玉簪子和她身上穿的粗布衣裳极不相配,鼻子抽了抽道:“我不过路过这里罢了,二爷还没说什么,你们凭什么训斥我。” 旁边小丫头颐指气使:“凭什么,凭我们月姑娘是二爷的房里人,你早被撵出去多少年了,当初狐媚子勾引二爷,如今还不死心,一到这时候就跟着上府里来,一来就来咱们钟毓馆门前晃,敢在姑娘眼皮子底下耍猫腻,打量我们姑娘性子软好说话么,那你可错了主意。” 若芯远远听了,好奇问莲心:“那人是谁?” 莲心道:“姑娘来府里晚,不识得她,她叫秋荷,几年前二爷收的那个通房就是她,听人说,她自从被二爷发落出去,便跟着她老子娘在庄子上,也不肯嫁人,只要她父母来府上送供品,她就要跟着来一趟,每回来,都来钟毓馆门口晃半天。” “她因何被发落的?” “我也不大清楚,我那会儿还只是个跑腿的小丫头,听人说是秋荷不安分,具体因为什么,二爷压着没让外人知道,这么多年了更没人知道了。” 月影还在训斥什么,就见刘钰从二门上回来了,那边月影的丫头忙上前推搡着秋荷,秋荷不肯走,几人拉扯着。 阿元远远见刘钰来了,扯着嗓子喊道:“爹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