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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


:“哪有什么关系,我们见都没见过。不过几天前倒是收到封耀武扬威的信,说他儿子有出息了,当京官了。”

    杜醒说:“也不看看他儿子什么德性!我猜不出三个月,他儿子肯定会灰溜溜地离开京城。”

    杜清说:“家门不幸啊。”

    谢则安听他们你一眼我一语地说出个中原委,笑了起来:“原来杜绾和你们是一家。”

    杜醒和他急了:“我才没有这样的亲戚!”他冷笑,“为了当官连亲生母亲都不认了,不要脸地说自己不是他母亲生的,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亏得我们那兄长还肯替他圆话。”

    谢则安说:“你们好像很不喜欢这个杜绾。”

    杜清说:“当然不喜欢,这种耽於酒色、沉迷享乐的人,哪里是办事的料子。溜须拍马他倒是老手,这不,连姚鼎言都着了他的道。”

    杜醒嘿嘿一笑:“只要夸新法,姚鼎言谁的道不着?”

    谢则安沉默下来。

    朝堂上的攻讦显然只是第一波。很快地,不少文人墨客都开始夸起京城一个大孝子,他是姨娘生的庶子,从小在嫡母身边长大,嫡母死后他结庐守墓足足十年,可谓孝感天地。这事迹传开之后,以顾骋为首的一批人对这位大孝子大夸特夸,只差没把他夸出花来。

    这招够狠啊,你看看人家,明明不是亲生的还守墓十年,而杜绾呢?借口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死死巴着官位不放,这等无耻之徒怎么能在朝为官!

    这鲜明的对比让杜绾一落千丈。

    杜绾不是最着急的人,因为姚鼎言比他更早发飙。上次吕宽也就算了,那是他学生揭露的,他能忍一忍。这次?顾骋父子算什么东西啊?照这样下去,谁还敢向他靠拢!

    姚鼎言愤怒地召集“新党”,决心要发起一场激烈的反击战……

    第183章

    顾骋那点手腕,在姚鼎言面前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

    姚鼎言先找上杜绾,问他顾骋说的事是否属实。这事对于杜绾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姚鼎言一问出口,杜绾先落下泪来。他声泪俱下地替自己喊冤,并且说出“事情原委”:那并不是他母亲,而是杜父后来的续弦。杜绾从小和对方不亲,谈不上教养之恩,按照大庆律例根本不需要守孝。都是外人以讹传讹,往他身上泼脏水!

    杜绾说得情动,眼泪又落了下来。

    姚鼎言见杜绾如此作派,点点头让他安心。杜绾得了姚鼎言这句话,心中大定,安心地回家去了。姚鼎言另找自己的门生和拥趸过来“开会”,这场“会议”非常重要,决定了包括顾骋的前程甚至性命!

    三日后,御史台官员李定出面弹劾顾骋,指出他讪谤朝廷、诋毁先皇、辱骂朝臣的十大罪状。与他往来得多的朝臣也被一并列入其中。李定来势汹汹,赵崇昭听后吃了一惊,让李定细细说来。

    李定是个人才——最擅长上纲上线的人才。最近顾骋的词集刚刚刊行,京城读书人几乎人手一本,李定也跟风买了本。但他买来不是为了欣赏顾骋的文才,而是为了找碴。顾骋为人狂放,诗文也不拘小节,李定稍一搜寻,遍找出林林总总数十个可以发挥的地方。

    李定挺直腰板说道:“陛下您听听看,先皇兴水利,他说‘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先皇谨盐权,他又说‘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先皇改科举之制,他又说‘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饶舜之无术’;等到了陛下您推行青苗法,他居然说‘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句句都在扭曲圣意,其心可诛!”

    赵崇昭虽然不擅长诗文,这几句却还是听得懂的。好家伙,他父皇做什么这人就骂什么,轮到他了,这人还是在讥讽!

    赵崇昭有两个死穴,一个是赵英这个父亲,另一个是自己的能力被人看轻。

    这下好了,一次踩了俩,还踩得特别精准!

    赵崇昭暴跳如雷:“去,把这家伙下狱!”

    赵崇昭的命令下得太快,连谢则安都措手不及。

    李定说:“与顾骋往来之人,明知他有如此言论却隐而不发,实在可恨!臣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绝对不能姑息任何一个目无朝廷、目无陛下与先皇的宵小之徒!”

    赵崇昭一拍御案,点头说:“就这么办,由你,嗯,李定负责此事,务必彻查,一旦查明属实,绝不能姑息!”

    赵崇昭金口玉言,令出难改。其他人都有些哑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假如李定说的是真的,那顾骋就危险了。他虽然官职不高,在士林中却享誉盛名,影响力极大。他要是说出那种言论,对朝廷、对先皇和赵崇昭无疑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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